周六的轧钢厂食堂,比平日更早地安静下来。工人们下班心切,吃完饭便匆匆离去,偌大的食堂很快只剩下空荡荡的桌椅和空气中残留的、以咸菜和杂粮为主调的寡淡气味。帮工们打扫完卫生,也相继离开,最后只剩下何雨柱一人,按照李怀德的吩咐留了下来。
他心里确实有些嘀咕。领导开小灶不稀奇,但通常都是提前定好时间、人数甚至菜式,像这样临到周末晚上才神秘兮兮地让他单独留下,还是头一遭。
七点钟,厂区彻底沉寂下来。冬日的夜幕早已降临,只有几盏路灯和远处车间值班室透出的微弱光亮。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李怀德拎着他那个半旧的公文包,探头探脑地溜进了食堂后厨。
“柱子!”他亲热地喊了一声,脸上带着不同往常的和气,甚至有点过于热情。
何雨柱不太习惯领导这么称呼,笑着站起身:“李主任,您来了。坐?”
“不坐了不坐了,说正事。”李怀德摆摆手,眼神警惕地瞟了一眼门口,然后压低声音,拍了拍他的公文包,“晚上辛苦你加个班,起个小灶,帮我把这个……给红烧了,我装饭盒带走。”
说着,他拉开公文包拉链,从里面竟然掏出一条肥瘦相间、足足有二斤重的五花肉!那肉色鲜红,脂肪洁白细腻,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在这年月,简直是稀世珍宝!别说普通工人,就连杨厂长,现在想弄到这么一条像样的五花肉,恐怕也得费尽周折。
何雨柱接过那条沉甸甸、冰凉却诱人无比的肉,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成,您稍等,我这就弄。大概得一个小时才能入味。”
“好好好!不着急,你慢慢做,做好了就行!”李怀德闻言大喜,仿佛卸下了一个大包袱,“我先去办公室处理点事,一个小时后再过来取。” 他说完,竟真的转身就走了,似乎极其信任何雨柱,既不担心他偷工减料,也不怕他暗中克扣。
厨房里又只剩下何雨柱一人,还有那条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五花肉。
说实在的,何雨柱自己也馋。他是厨子,比普通人更懂得肉的美味,也更清楚家里妹妹何雨水最近瘦成了什么样子,小下巴尖得让人心疼。他太想切下一小块,哪怕就指甲盖那么大,给雨水解解馋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机会就在眼前,操作间里只有他一人,切下一点,李怀德绝对发现不了。
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把这个念头死死压了下去。咱们小老百姓,活得就是个心安理得。不是自己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能拿。这是原则,也是底线。他麻利地起锅烧水,将整条肉焯水定型,然后切块,下锅煸炒,加糖色、酱油、黄酒、葱姜……每一步都严格按照最好的标准来操作,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一个小时后,红烧肉的浓郁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后厨,肉块红亮诱人,颤巍巍的,用筷子一戳就能轻松穿透。正好这时,李怀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嚯!真香啊!柱子,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李怀德一进来就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
何雨柱拿出李怀德带来的那个大号铝制饭盒,准备将肉全部装进去。那饭盒很大,但也只能勉强装下这一锅肉和汤汁。
“等等。”李怀德却突然拦住了他,拿起灶台上的筷子,不由分说,啪啪啪地从锅里夹出了五六块最大的、炖得最酥烂的红烧肉,直接放回了旁边一个干净的锅里。
“柱子,辛苦了,这几块你留着,尝尝味!”李怀德拍拍何雨柱的肩膀,语气不容拒绝。
何雨柱一愣,连忙推辞:“别别别,李主任,这太贵重了!您拿回去吃,我没事……”
“哎!”李怀德打断他,哈哈一笑,“哪有厨子不知道肉味的道理?跟我还客气什么?拿着!以后说不定还得经常麻烦你呢!”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何雨柱只好感激地说:“那……那就谢谢李主任了!以后您有事尽管吩咐,我随叫随到!”
“这就对了嘛!”李怀德很满意,看着何雨柱把剩下的肉和汤汁仔细地装进饭盒,盖紧盖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拎起饭盒,又压低声音笑道:“没办法,家里那口子也是好久没见着荤腥了,馋得不行。你这手艺,我估计她吃了这顿,后面绝对忘不了!走了啊!”
送走李怀德,何雨柱看着锅里那五六块油光红亮的红烧肉,心里也涌起一阵难得的喜悦。这不仅仅是几块肉,更是李怀德一种隐晦的认可和拉拢。
他也没闲着,赶紧往炖肉的锅里加了点热水,把原本给何雨水准备的五六个白煮蛋剥了壳,放了进去,让它们在浓郁的肉汁里继续咕嘟着吸收味道。
这下好了,原本只有白煮蛋的“营养餐”,现在变成了香喷喷的肉汁卤蛋,还多了几块实实在在的红烧肉!何雨水看到,不知道得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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