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在梵蒂冈圣光壁垒外停下。
眼前这个巨大的白色罩子，比他之前想的还要麻烦。罩子表面那些流动的金色纹路，不仅仅是装饰——他能感觉到，那是某种高度凝聚的规则力量的显化。强行打破不是不行，但肯定会闹出大动静，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惊动。
他需要更清楚地知道，罩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林默闭上眼睛，将一缕极其细微的感知，小心翼翼地朝着圣光壁垒探去。像用一根头发丝去触碰绷紧的鼓面，既要探知鼓面的厚度，又不能让它发出声音。
就在他的感知即将触及壁垒表面的瞬间——
“嗡！”
整个壁垒表面所有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
原本缓缓流动的纹路像是突然通了高压电，迸发出刺目的金光。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排斥力猛地爆发，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林默探出的那缕感知！
林默闷哼一声，立刻切断了联系。
但那股力量还是顺着联系反冲了过来，震得他气血微微翻腾。更麻烦的是，壁垒内部响起了尖锐的、像是警报般的鸣啸声——不是声音，是直接在精神层面炸开的警告。
“被发现了。”林默皱眉。
几乎同时，圣光壁垒内部，那个悬在空中的巨大白色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
漩涡中心的刺目光芒像心脏一样剧烈搏动了几下，然后——
一只巨大的手掌，从漩涡中心缓缓伸了出来。
那不是血肉构成的手掌，而是完全由凝练到实质的圣光组成的。手掌大得离谱，单单一只手掌，就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掌心纹路清晰，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刺目的金光。它伸出漩涡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片天地都应该为它的出现而静止。
手掌完全伸出后，悬停在漩涡下方。
紧接着，手掌后方，一个模糊的、更加庞大的轮廓开始在漩涡中凝聚。那是一尊看不清具体样貌的巨人虚影，背后似乎有层层叠叠的光翼舒展，但都笼罩在过于强烈的光芒中，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睛，如同两轮炽白的太阳，穿透光芒，落在了壁垒外的林默身上。
被那双眼睛盯住的瞬间，林默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不是错觉。是真的凝固了。空间像被冻住的胶水，粘稠得让人难以动弹。一股远比加百列强大、也远比之前感知到的任何气息都要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隔着圣光壁垒，轰然压来！
“异端。”
一个声音直接在林默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里。声音宏大、漠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擅闯神国边境，窥探神圣领域。”
“你的存在，是对光明的亵渎。”
随着这个声音，那只巨大的光之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对准了壁垒外的林默。掌心之中，一个复杂的金色符文迅速凝聚、旋转，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
林默深吸一口气，周身灰白色的混沌气流轰然爆发！
气流如同沸腾的狼烟，冲天而起，硬生生将周围凝固的空间撑开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域。粘滞感瞬间消失。
他抬头，迎着那双太阳般的眼睛，声音冰冷：“神国？就凭你们这些占别人家的强盗，也配叫神国？”
“放肆！”
那个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怒意。虽然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
悬在空中的光之手，掌心那个金色符文猛地一亮！
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纯粹到极致的炽白光柱，如同天神投下的长矛，瞬间撕裂了圣光壁垒——壁垒对这道光柱没有任何阻拦，反而像开门一样让开了通道——以超越思维的速度，轰向林默！
光柱所过之处，空气蒸发，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真空轨迹。光芒未到，那股要将一切“净化”、分解成最基础粒子的恐怖意志已经先行笼罩！
林默没有躲。
躲不开。这道攻击锁定的不只是他的位置，还有他的存在本身。
他双手在身前猛地一合！
“混沌——归墟！”
灰白色的混沌气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他身前汇聚、压缩，瞬间凝成一面厚重的、不断旋转的灰白盾牌。盾牌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最原始的、仿佛能将一切回归虚无的意境。
下一刻，炽白光柱狠狠撞在了灰白盾牌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两种性质截然相反、层次都高得可怕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是一种低沉到极致的、仿佛世界根基在摩擦的闷响。
嗤嗤嗤——！
光与灰白交织的地方，空间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扭曲、撕裂，露出后面黑漆漆的、什么也不存在的虚空裂缝。逸散的能量乱流像无数锋利至极的刀片，向着四面八方飚射，将下方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建筑轻易切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灰白盾牌剧烈震颤，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但死死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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