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浅浅一笑:“不过是个物件,能护着孩子平安长大,比放在臣妾那里有意义多了。”
曹贵人连忙让温宜谢恩,心中满是感激。端妃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甄嬛,猛地顿住,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恍惚,她怔怔地看着甄嬛,喃喃道:“像,太像了……”
甄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起身行礼:“嫔妾甄嬛,见过端妃娘娘。”
端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莞贵人免礼,是本宫失态了。”她看着甄嬛,眼神复杂,有怀念,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一番热闹后,气氛渐渐缓和下来。甄嬛觉得殿内有些闷,便对身旁的流朱说:“流朱,陪我出去透透气。”
流朱应声:“是,小主。”
两人起身向外走去,这一幕恰好被沈眉庄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对身边的画春使了个眼色,画春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甄嬛沿着荷塘慢慢走着,流朱跟在一旁,晚风吹拂着她的吉服裙摆,带来一丝凉意。走到一处僻静的水边,她见四下无人,便脱下鞋,赤着脚轻轻踏入水中,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就在这时,脚下一滑,甄嬛身子猛地向后倒去。流朱惊呼一声,伸手去拉却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甄嬛惊魂未定地抬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正含笑看着她,竟是果郡王。“多谢王爷。”她连忙站稳身子,脸颊微红。
果郡王的目光落在她浸在水中的玉足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赞道:“缥色玉纤纤,果然名不虚传。”随即又带着几分戏谑说道:“你是皇兄的新宠?”
流朱在一旁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果郡王,大声道:“这是莞贵人!王爷请自重!”
果郡王被流朱的气势逗笑,也不再玩笑,对甄嬛道:“此地湿滑,贵人还是小心些好。”
甄嬛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流朱准备回席。没走多远,一个身着蓝色常服的小男孩快步走上前,规规矩矩地给甄嬛请安:“儿臣给莞贵人请安。”正是四阿哥。
甄嬛有些意外,温和地问道:“四阿哥怎么在此处?”
四阿哥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回贵人,儿臣就在这附近住着,方才见贵人经过,便想着过来给贵人请个安。”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甄嬛,眼中满是期盼,“儿臣许久未曾给父皇请安了,不知父皇近日安好?若有机会,儿臣也想能在父皇跟前尽尽孝心。”
甄嬛心中了然,她自觉与皇上情谊深厚,对皇上的孩子本就该多些照拂,看着四阿哥可怜的模样,便柔声道:“皇上近日安好,你有这份心也是好的。”
四阿哥连忙道谢,脸上露出些许欣喜。
甄嬛正欲转身,见敬嫔从不远处走来,便与四阿哥们别,迎了上去。敬嫔走上前,看了一眼四阿哥离去的背影,对甄嬛淡淡道:“这宫里的孩子,有母凭子贵,自然也有子凭母贵的。”
甄嬛明白敬嫔的意思,点头道:“多谢敬嫔娘娘提醒。”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各自离开,甄嬛带着流朱匆匆回到了亭子里。
此时,画春已回到沈眉庄身边,低声在沈眉庄耳畔快速回复甄嬛刚刚发生的一切。
沈眉庄端起茶杯,垂下眼眸轻轻抿了一口:“知道了。”
甄嬛坐回座位没多久,曹贵人便抱着温宜上前,笑着说道:“皇上,各位王爷、娘娘,今儿温宜周岁,嫔妾还备了个小小的助兴节目,咱们来行抓阄令如何?这里有个箱子,里面放着些纸团,纸团上写着要表演的节目,抽到的人就为大家露一手。”
皇上饶有兴致地说道:“哦?这倒新鲜,准了。”
曹贵人让人把箱子呈上来,先请皇上抽,皇上抽到的是“饮一杯酒”,皇上笑着饮下一杯。接着是皇后,皇后从箱子里取出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书法写‘寿’字”,皇后欣然应允,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苍劲有力的“寿”字,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皇后写完寿字后,端妃便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身,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皇上看她脸色确实不好,便点头道:“去吧,好生歇息。”
端妃行礼后,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轮到甄嬛时,她伸手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纸团,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惊鸿舞”。甄嬛心中一紧,她虽知晓惊鸿舞,但并未刻意练习过,在这么多皇室宗亲面前表演,若是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周围的目光纷纷投向她,有看好戏的,有期待的,却无一人上前相助,她只觉得孤立无援。
就在甄嬛犹豫之际,曹贵人笑着说道:“莞贵人,可别让大家失望啊。”
甄嬛深吸一口气,起身说道:“既然抽到了,嫔妾便献丑了,容嫔妾去换身衣服。”
说罢,她便退下换衣服。片刻后,甄嬛身着一身粉色舞衣回到席间,那粉色舞衣衬得她身姿愈发轻盈,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乐师奏起乐曲,甄嬛随着旋律翩翩起舞。起初她还能跟上节奏,但渐渐地,动作开始有些生疏。突然,她一个转身,不小心跳错了一步,顿时慌了神,后续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杂乱。
就在这尴尬之际,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正是宴席迟到的果郡王,他不知何时已坐在角落,吹奏着笛子为她救场。甄嬛听到笛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神渐渐稳住,随着笛声重新调整动作,一步步找回了节奏。
皇上看着甄嬛的舞姿,目光深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纯元皇后跳惊鸿舞的模样。纯元的舞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灵动与神韵,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回眸,都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仿佛真的有一只鸿雁在眼前展翅高飞。而甄嬛,虽身形样貌与纯元有几分相似,舞姿也还算流畅,但终究少了那份独有的神韵,不过是形似罢了。他心中掠过一丝遗憾,原来再像,也不是她。华妃坐在席间,虽没看到甄嬛出丑有些失望,但见她舞姿平平,也稍稍松了口气。
一曲舞毕,众人纷纷叫好。甄嬛微微喘着气,向皇上行礼。皇上看着她,缓缓说道:“莞贵人能将惊鸿舞跳完,已是难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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