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间的亲密,又怎么算作是图谋不轨呢?
霍应忱听着她那句带着促狭笑意的指责,身体僵了一瞬,手指却并未松开。
他垂眸看着她。
睫毛在她眼下投出小小的扇形阴影,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着。
脸颊绯红未退,被他吻过的唇瓣水润微肿,唇角却弯着得意的弧度。
那样子,像只理直气壮的狐狸。
漂亮的玫瑰教会他在乎,而眼前这只狡黠又鲜活的狐狸,教会他如何去喜欢。
方才唇齿间的温软触感和此刻她这副模样,在他脑海里碰撞交织。
与其说是控诉,不如说是她洞悉了他内心后的揶揄。
她知道他带她回来,并非全然为了醒酒。
她也知道他此刻的心跳,和她一样失序。
霍应忱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很轻,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他心底常年紧绷的名为理智的弦,全然松动,卸下了所有防备。
“是啊,”他开口,“被你看穿了。”
他承认得如此干脆,反而让梁暮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眸子水润,映着顶灯的光,也映着他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脸。
霍应忱看着她惊讶又亮晶晶的眼神,心中的愉悦感又扩大了一圈。
他喜欢她这样,灵动,狡黠,不按常理出牌。
总能轻易打破他固有的节奏,将他从那些沉重的思虑和过往的阴影里拽出来,拉到这片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当下。
霍应忱的拇指留恋地摩挲着她的唇角,转而抚上她的脸颊,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蹭过她细腻的皮肤。
“朝朝。”
梁暮应了声,好奇地问:“你的小名叫什么?”
“小橙子,我妈妈取的。”
“那我可以叫你忱忱吗?”
“可以的,”霍应忱叫她的名字,声音低缓,“你总是……”
他顿了顿,在纷杂的思绪里捞到一个最合适的词。
最终,他眼底笑意更深,“你让我意想不到。”
梁暮抬手戳了戳他心口的位置,厚着脸皮道:“因为我在你这里,是特殊的存在吗?”
霍应忱俯身靠近,鼻尖蹭到她泛红的耳廓,笃定地重复:“你是,你是。”
是奥德修斯穿越大海与风暴,穷极半生也要奔赴的方向,是他熬过漫漫长夜后,抬眼望见的黎明,伸出手就舍不得松开。
他见过梁暮的许多面。
直接的,鲜活的,执拗的,生气的……拼凑成眼前这个独一无二的她。
让他悸动不已,也无法抗拒。
梁暮被他话语里的纵容弄得耳根更热,但心底那股子促狭劲还没完全过去。
她故意问:“那霍先生,对于我刚才的指控,你认罪吗?”
霍应忱没有立刻回答,缓缓后退,然后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用行动回答认罪,并且甘之如饴。
梁暮在他加深的吻里,顺从地回应着,手指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头,隔着衬衫能摸到底下紧绷温热的肌肉。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彼此的体温几乎融为一体。
结束时,两人呼吸的气息缠着,分不清是谁的。
霍应忱没有立刻退开,鼻尖眷恋地蹭了蹭她的,才拉开距离,好让自己能看清她的眼睛。
那里映着他的倒影,他亦如是。
他心底那片常年沉寂的海,此刻汹涌澎湃。
“认罪。”他说。
梁暮看着他褪去所有疏离与克制后,只剩下对她的专注,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瞬间充盈了她的心口。
远比酒精带来的微醺更让人沉醉。
她弯起眼睛,很享受这份胜利带来的愉悦。
“那判你什么好呢?”她歪了歪头,故意摆出思考的样子。
霍应忱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不轻不重地按在自己的右胸膛上。
“无期徒刑,”他低声说,“不许减刑。”
这话说得太认真,反而让梁暮心头悸动,脸颊烧得厉害。
她抽了抽手,没抽动,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无妻吗?”
霍应忱早知晓她的顽劣,当即哼声:“你又想说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大丈夫何患无妻。”
“丈夫?”他松开她的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原来朝朝想嫁给我了。”
梁暮:“……”
完了,霍应忱好像被她带坏了。
这接话,这反应,怎么比她还会!
霍应忱从西装裤口袋拿出吊坠,在她眼前晃了晃,“虽然没有准备好求婚戒指,但我想把这个,先送给你。”
红线串着的玉葫芦,玲珑小巧,莹绿的玉质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梁暮伸手接过,迟疑道:“我记得我妈妈说过,在我出生的时候,你妈妈送的也是玉葫芦。”
“它们是一对,同一块料子切下来雕刻的。”
“一对?”
霍应忱眼底漾着细碎的温柔,“我妈那时候还说了,你长得白净,想让你做她的……”
他顿了顿,没把那句儿媳妇说透,只牵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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