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声清越的金属颤鸣。
雪亮的钢刀出鞘半寸,寒光映照出白毅那张冷硬如铁的脸庞。
空气为之一凝。
周围的骑士们屏住呼吸,握刀的手指捏得发白。
地上的秦砚尘双目紧闭,胸口那乌黑的掌印触目惊心,无数条狰狞的黑色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脖颈蔓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那是死亡的味道。
“统领。”
军医颤抖着声音,向后退了一步。
“这种浓度的病毒……没救了。”
“留着也是祸害,万一尸变,会连累整个车队。”
白毅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挣扎,随即化为决断。
作为护卫统领,他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一支高纯度的净化血清,价值连城,足以在黑岩城换一套三进的大宅子。
用在路边一个来历不明、即将尸变的陌生人身上?
不值。
“动手。”
白毅吐出两个字,杀气凛然。
“烧了他。”
两名骑士上前,手中拿出了引火的火折子。
就在这时。
“慢着。”
一道清亮而柔和的声音,从那辆装饰古朴的马车内传出。
车帘掀开一角。
露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以及半张清丽绝俗的侧脸。
白缘。
白家大小姐。
“小姐,此人极度危险。”
白毅皱眉,沉声道。
“他身上的病毒闻所未闻,一旦变异成高阶丧尸,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我们的血清不多了。”
“给他用。”
白缘的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相逢即是有缘。”
“既然还没死,就不能见死不救。”
“至于血清……”
一只精致的玉盒从车窗递了出来。
“算我的。”
白毅看着那只玉盒,沉默了两秒。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收刀入鞘。
“是。”
他接过玉盒,打开,取出一支淡金色的针剂。
那是白家特制的“圣光血清”,专克尸毒。
“小子,算你命大。”
白毅蹲下身,粗暴地将针头扎进秦砚尘的颈动脉,将那淡金色的液体缓缓推入。
随着药液入体。
药力所至,秦砚尘胸口那疯狂蔓延的黑色血管立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一缕缕黑烟,随即迅速退去。
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也终于多了些血色。
“带上他。”
白毅站起身,挥了挥手,语气依旧冷硬。
“扔到后面拉货的马背上。”
“能不能活下来,看他造化。”
……
颠簸。
剧烈的颠簸。
秦砚尘感觉自己像是一袋土豆,被扔在了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上。
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咳咳……”
他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随着步伐上下起伏的马鬃。
头痛欲裂。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死尸王、空间乱流、毒液沉睡……
“没死?”
秦砚尘动了动手指,虽然酸软无力,但那种实实在在的触感告诉他,他还活着。
体内,那股差点要了他命的尸毒已经被压制住,缩回了胸口的掌印处。
一股温和的药力正在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有人救了我?”
秦砚尘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
这一看,他愣住了。
周围是一支行进中的车队。
但这画风……不太对劲。
没有越野车,没有装甲运兵车,甚至连个发动机的轰鸣声都没有。
清一色的高头大马。
护卫们穿着银色的金属铠甲,腰间挂着长刀,背上背着弓弩。
那辆处于队伍中央的马车,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四角挂着铜铃,随着颠簸发出清脆的响声。
“卧槽?”
秦砚尘眨了眨眼,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老子这是……又穿了?”
“从末世穿回古代了?”
“这也太特么扯淡了吧?刚练满级的号,又给老子清零重开?”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样东西。
那是挂在马鞍旁的一个皮袋子,袋口半敞着,露出了里面的一堆杂物。
其中。
一支透明的玻璃注射器,静静地躺在那里。
针头上还残留着淡金色的药液。
秦砚尘瞳孔一缩。
玻璃。
不锈钢针头。
这断然不是古代能有的工艺!
“呼……”
秦砚尘长舒一口气,把那颗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吓死爹了。”
“看来还在地球,只是这地方……有些复古。”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状。
科技断层。
这在末世并不罕见。
很多偏远聚居地因为工业体系崩溃,退化到冷兵器时代也是常有的事。
但能制造出这种高纯度玻璃和针头,说明这里的工业基础并未完全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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