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领航员林逍遥被隔离冷冻了起来,但是仍不耽误飞船航行,因为关尹和飞行官陆支离、副官葛垂云都具备领航的能力,就算他们都不行,人工智能“老庄”也能勉强胜任领航这一职务。
当然,深空旅行来不得半点勉强,因为失之毫厘差之就不知多少光年了,一个小小错误都会导致船毁人亡。
船毁人亡还是小事,宇宙之中,千奇百怪的地方太多,一不小心闯入这些地方,很可能就会遭遇生不如死的恶劣情形。
“庄子号”已经进入返回地球的轨道,如果林逍遥不出什么意外,譬如若没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钻出,三个月后,飞船将进入超空间,而后历时二十六个月,到达地球,拜那两则信号所赐,将比预计时间多花了六个月。
乔峰无处可去,自然要和他们一起回地球,再说,他还真想去这个世界的地球看看,自己曾经生活的村庄在那里是什么模样。
他是编外人员,没什么任务,就在船上到处打下手。
闲暇的时候,他就教赵谆芒武功,从最基本的太祖长拳教起,到降龙十八掌,内外功一并传授。
赵谆芒学习能力非常强,外功进展极快,但内功却始终不得要领,乔峰分析,要么是自己不会教,要么这个世界的人限于生理条件无法修习内功,毕竟内功这个东西非常微妙,奇经八脉、十二经络、丹田气海、周身诸穴连同五脏六腑三焦,稍有不同,内功的运行法则和练法都可能大有不同。
“慢慢来吧,练习内功最忌操之过急,不小心走火入魔可就麻烦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们会摸索出方法的。”乔峰这么安慰赵谆芒。
“什么叫走火入魔?”他的新徒弟问道。
“大概就是练岔气的意思,不要小看这个岔气,会使人残废或者发疯,甚至死亡。”
尽管研习不了内功,赵谆芒依然受益匪浅,练习起来非常勤奋,时不时来找乔峰切磋。
船长关尹见乔峰经常和赵谆芒一起耳厮鬓摩、捏手捏脚,心中不快,于是动辄便把乔峰喊过去帮她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船长,想学武么?我教你。”有一天,乔峰偷偷注视着关尹迷人的侧脸和白皙的脖颈,尽量以平淡的语气说道。在他眼里,这女人气质太过高贵,犹如傲雪的梅花,令他不敢有半点亵渎,但在他内心里,却渴望与她亲近。
所以他终于鼓起勇气觍着脸说这话的时候,不免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关尹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三维星图,或许在想办法优化航线,或许想把繁杂如尘埃的星图牢记心间,总之,她看上去挺忙。
“谆芒学得怎么样?”关尹没有扭脸,继续她的工作。
“拳脚进展很快,内功却原地踏步,我打算教她兵器。”
“我没时间学,距离休眠的日子越来越近,有许多事情要准备,你们两个,恐怕也没有那么多闲功夫了。”
乔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无所事事,他那一双眼睛,像钉在了关尹身上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观之不足。
要是原来那个乔峰在场,看到这个乔峰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八成会扇他耳光,当然也未必,段誉都花痴成那样了,那个乔峰还照样和他拜把子呢。
关尹没听到乔峰再吭声,便继续说:“我打算聘你为‘庄子号’的船员,你愿不愿意?”
这样就能和关尹经常在一起了,乔峰当然愿意,只不过,他想逗逗关尹:“我听说跑船很辛苦,也很危险,回到地球上之后,我想找一份其他的工作。”
关尹扭过脸来,注视着乔峰,“我给你开1.5倍的薪水,外加两倍的提成。”
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但乔峰忍住了,他想试探自己在关尹心目中的地位,“不行,我还是想老老实实呆在地球上,娶老婆,生孩子。”
说到这里时,他脑海中又浮起了那些他经常思考的问题:他们让你穿越到这里有什么目的?会让你在这里呆一辈子么?还有,你忍心抛弃你那个世界的父母、妹妹么?
他对关尹一见钟情,但却有意无意将这份情埋在心底。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高攀不上,张冥伯跟他说过,人家关尹是齐物深空集团董事长关山海的掌上明珠,容貌绝美,家境一流,无数政要、权贵的公子趋之若鹜。
他是顶着大英雄大豪杰乔峰的躯壳,但他内心里毕竟还是一个农村家的孩子,见了关尹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另一方面,他的未来不确定,万一他这只癞蛤蟆吃上天鹅肉高攀上关尹了,灵魂却突然被抽走,留下一个死乔峰,那不是害人家么?再说,他自己也无法忍受这种分离。
人生无常,他愿意寻欢作乐,但他绝不愿把关尹当作寻欢作乐的对象。
关尹注视着乔峰的眼睛,沉默片刻,而后平静地说:“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到地球上之后,我会叫人帮你申请公民身份。张冥伯那里事情多,麻烦你去帮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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