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祭坛重归死寂,只有硝烟与黑雾残留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沈渊半跪在地,剧烈的头痛与灵魂层面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金针渡穴带来的力量正在飞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邃的疲惫。苏宛那一声蕴含了最后灵性的“图”与“书”,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脑海。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骨节分明,稳定有力。是顾倾川。
沈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那只手,借力站了起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顾倾川另一只手迅速扶住他的肩膀,一股温和却带着探查意味的力量瞬间流入沈渊体内,流转一圈后又悄然退去。
“灵识透支,元气大损,但……没有邪祟附体或能量污染的迹象。”顾倾川松开手,看着沈渊,眼中的审视意味更浓,“你刚才是如何与那煞尸残留灵性共鸣的?据我所知,非修行特殊魂道法门,或与死者有极深渊源者,绝难做到。”
他的问题直接而尖锐,带着749局特有的探究风格。
沈渊张了张嘴,刚想搪塞,一旁的青云子却走了过来,打断道:“官爷,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这小子体质特殊,灵觉天生比常人强些,加上那女娃子残魂执念未消,机缘巧合罢了。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图’到底是什么!”
老道士虽然是在替沈渊解围,但看向沈渊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惊异和探究。他比顾倾川更清楚,刚才沈渊那一下,绝非简单的“灵觉强”能解释,那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或灵魂本能的沟通。
顾倾川看了青云子一眼,没有再追问,但显然将这个疑点记在了心里。他转而看向祭坛和周围:“这里的能量残留和仪式痕迹,我需要详细记录和分析。阴山宗抢夺《黄泉契簿》和钥匙,目的明确,他们背后定然还有更大的图谋。那个‘图’,很可能是关键拼图。”
“不仅仅是拼图。”沈渊喘息着,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刚才指尖触及苏宛眉心时,除了那声呼喊,随之涌入的一些更加破碎、模糊的画面,“我……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些东西……”
“看到什么?”青云子和顾倾川同时看向他。
“血……很多血……画成的祭坛……比这个更大……更古老……”沈渊断断续续地描述着,那些画面如同褪色的默片,闪烁不定,“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戴着……白色面具的人……站在祭坛中央……他手里……好像拿着一卷……发光的……皮卷?”
白色长袍!白色面具!
这描述与苏宛残魂最初记忆中那个主持“借命”仪式的身影完全吻合!
“皮卷?”青云子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眼中精光一闪,“莫非……那就是‘图’?”
“很有可能!”顾倾川迅速调出随身设备中存储的资料库,快速检索着,“根据局里卷宗记载,某些最高等级的禁忌仪式,尤其涉及跨界、逆命之类的,除了需要《黄泉契簿》这样的‘契约凭证’和特定的‘钥匙’作为门户引导外,往往还需要一张精确的‘阵图’来定位、引导和放大力量。这张‘阵图’通常承载于特制的兽皮或更罕见的材料上,被称为——‘黄泉逆命图’!”
黄泉逆命图!
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逆转阴阳、亵渎生死的霸道与不祥!
“如果‘书’指的是《黄泉契簿》,‘钥匙’是那把青铜钥,那么‘图’就是这‘黄泉逆命图’!”沈渊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所有的线索似乎在这一刻被串联了起来,“苏宛她……她可能不是在研究涵远斋的藏书,她是在寻找这张‘图’!她发现了王老先生或者阴山宗与这张图的关联,所以才被灭口!”
“而这张图,现在很可能也不在涵远斋了。”顾倾川接口道,他调出了王老先生的社会关系和一些隐秘的资金流向记录,“王守仁死后,他的部分珍贵藏品去向成谜。如果这张图真的存在,阴山宗的人恐怕也在疯狂寻找它。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
“怎么找?”沈渊感到一阵茫然,世界之大,一张图如同大海捞针。
青云子沉吟片刻,看向沈渊:“小子,你再仔细回想,苏宛残灵给你的记忆碎片里,除了祭坛和白衣人,还有没有其他细节?比如周围的环境?特殊的标记?任何不同寻常的东西!”
沈渊闭上眼,强迫自己沉入那片混乱破碎的记忆光影中。头痛欲裂,但他咬牙坚持。血色祭坛……白衣面具人……发光的皮卷……周围……似乎……很暗……不是地下室的这种暗,而是……仿佛置身于一个极其空旷的……地下空间?不对,祭坛周围,好像……立着几根巨大的……石柱?上面似乎雕刻着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语气带着不确定:“祭坛旁边,好像有几根很高的石柱……很粗糙,像是天然形成的……柱子上……好像刻着一些……扭曲的,像眼睛一样的图案?”
“石柱?眼睛图案?”青云子皱眉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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