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步迈出,仿佛踏碎了周身骨骼。金针封脉带来的迟滞感与体内冰火交攻的剧痛,让沈渊的动作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煞火池散发的邪异低语如同无数钢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他的理智防线,眼前幻象丛生——时而看到青云子浑身是血地向他伸出手,时而看到赵明在黑暗中哀嚎着化为枯骨,时而又看到那镜中荒芜的废墟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死寂。
“幽冥有路……魂灯为引……”
他死死咬着牙,舌尖已被咬破,腥甜的血腥味混合着冰冷的寒意与灼热的痛楚,形成一种诡异的刺激,让他勉强维持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炼灯法诀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在他心中顽强地重复着。
镜核散发出的清辉在他头顶明灭不定,顽强地抵挡着火煞灵无形无质的冲击。那火煞灵似乎被镜核的力量激怒,发出更加尖锐的无声嘶鸣,苍白的身形在煞火中不断扭曲重组,一次次化作流火冲击着清辉,让镜核的震颤愈发剧烈。
“他的状态撑不了多久!”石坚低吼,操控着两具僵尸试图干扰火煞灵,但僵尸的攻击对其效果甚微,反而在煞火的灼烧下,躯壳开始冒起黑烟,动作变得愈发僵硬。
顾倾川额角青筋暴起,他不仅要抵抗煞火对心神的侵蚀,还要时刻关注沈渊的状态,手中的雷光短剑紧握,却找不到攻击的目标。这火煞灵,物理攻击近乎无效!
沈渊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煞火池中心那株涅盘凰血花上。那花心处凝聚的金色光粒,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地脉石与其他材料,正在炼灯法诀的引动下,与这石窟内的阴阳之力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再次艰难地抬起仿若千斤重的腿,试图向池心靠近。
然而,就在他心神全部集中于炼灯与抵抗煞火,无暇他顾的刹那——
“嗤!嗤!嗤!”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来时的通道口袭来!目标并非沈渊,而是正在全力护法的顾倾川和石坚!
那是一只只通体漆黑、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怪异飞虫,速度快得惊人,口器锋利,带着浓郁的尸煞之气!
“尸甲虫!小心!”石坚脸色一变,桃木剑疾挥,将几只飞虫拍碎,腥臭的汁液四溅。
顾倾川反应极快,身形疾退,战术匕首划出寒光,精准地削断了几只飞虫。但飞虫数量不少,且极其刁钻,迫使他不得不分神应对。
紧接着,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通道中掠出,稳稳地落在石窟边缘。为首者,是一个身穿绣着惨白骷髅头黑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窝深陷,手持一柄白骨拂尘,周身散发着比尸蛊婆更加阴冷精纯的邪气。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黑袍的壮汉,眼神麻木,气息凶悍。
“阴山宗!”顾倾川眼神瞬间冰寒,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而且看这老者的气息,绝非寻常门人,恐怕是长老乃至宗主级别的人物!
“司徒玄!”石坚显然也认得此人,声音凝重,“阴山宗的宗主……他竟然亲自来了!”
司徒玄那双深陷的眼窝扫过石窟内的景象,在沈渊身上略一停留,尤其是在他怀中那隐隐散发幽光的布袋上定格,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随即,他目光落在煞火池中心的涅盘凰血花上,沙哑地笑了起来: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至阴地脉石,百年怨灵泪,再加上这涅盘凰血花……正好省了本座一番手脚。将这黄泉引路灯,连同你们的性命,一并留下吧!”
他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白骨拂尘一甩!
“呜嗷——!”
一声凄厉的鬼嚎响起,拂尘上竟然飞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色鬼影!这鬼影面目狰狞,周身缠绕着道道阴雷,气息远比之前养鬼人操控的厉鬼强大数倍!直扑正在抵挡火煞灵和尸甲虫的顾倾川与石坚!
与此同时,他身后那两名壮汉也同时出手,一人掷出数张冒着绿火的符箓,封堵闪避空间;另一人则掏出一个皮囊,猛地一抖,无数细小的、散发着腐臭的黑色蛆虫如同潮水般涌向姜老头和阿娜依守护的洞口方向,意图切断退路与支援!
攻势凌厉,配合默契,显然是有备而来,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混蛋!”姜老头怒吼,木棍舞得密不透风,至阳内力勃发,将涌来的蛆虫大片大片地震碎烧焦,但蛆虫数量实在太多,一时间也被缠住。
阿娜依强提精神,再次施展蛊术,无数细小的飞蛊迎向尸甲虫和符火,空中顿时爆开一团团毒雾与火光。
石窟内的局面,瞬间变得无比混乱和危急!
前有煞火与火煞灵侵袭心神,后有阴山宗主力突袭,沈渊四人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顾倾川和石坚被那道强大的鬼影与尸甲虫死死缠住,险象环生,根本无法再分心协助沈渊。
而沈渊,在外部压力骤增和内患爆发的双重打击下,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体内被封住的寒毒与煞火失去了大部分压制,如同脱缰的野马,更加疯狂地冲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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