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对于秦时的处罚,罚俸一年只是象征性惩罚,核心在于“闭门思过一月”。
虽然没有去秦时军职,但这一个月内,秦时无法公开参与朝政、联络官员、指挥军队(虽然实际控制力仍在,但名分上被限制)。
同时,给了弹劾者们(士族)一个交代。
这期间,李渊不仅有了喘息之机,还有了操作空间。可以尝试进行人事调整、拉拢分化禁军将领,而不必担心秦时的即时反制。
士族们也会给予李渊支持,以打压秦时和天策府。
对于秦时而言,李渊的承认代表李元吉的私军被认定为贼寇剿灭的官方认证。面对士族的弹劾,他与天策府的核心利益未受损,还展现了自己能力与担当。对于他在李二与其他核心人物不在时,临时领导天策府树立了威望。
但同时,表面被惩戒,政治声望短期受挫;被限制活动一月,给了对手运作空间;与李渊、东宫、齐王府及士族的矛盾更加公开化、尖锐化。
接下来,他明面上会乖乖的闭府思过,但他的府邸会成为临时的指挥部。通过李道玄、老程、老吴等人,保持对长安军队、情报网的绝对控制。
暗中将长安的近况,以及自己从李元吉和士族们那里获得的利益快马汇报给李二,让李二尽快安排人去赴任晋阳县令、接手王氏商道等。
李元吉和士族们对于这个结果肯定是不满意的。秦时收到的处罚不痛不痒,但他们的损失可是实实在在的!
尤其是李元吉,不仅辛苦筹备的私军尽灭,连最核心的晋阳县令都丢了。这里面的经济损失和政治损失,足以让他伤筋动骨!
……
接下来,李渊果然想趁着秦时“思过”的机会,重新往禁军安插人手。
首先,他以“南北不宁”的名义将一部分秦王系的禁军将领外调,这其中包括了李君羡、牛进达等人。分别被调往西疆抵御突厥,或者调到南方参与平定王雄诞。
然后安插他自己和东宫、士族的人进入禁军担任要职。如他将自己在南方的核心将领、舒州总管张镇周调回长安担任左武侯将军,负责长安与宫城的巡查以及护卫皇帝的安全。
此人在历史上是平定辅公祏的重要功臣,也是李渊不多的,可以直接指挥的军方重将。但在历史上,他并没有被调回长安任职,而是被李渊留在南方制衡天策府的势力扩展。
这个时候李渊将他调回来,除了想要长安禁军的军权之外,恐怕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安全考虑。
除此之外,李渊还将太子党的遂州都督韦云起、士族派系的光州刺史卢祖尚调回长安,分别担任右翊卫将军和右武侯将军。
同时,李渊通过裴寂、杨恭仁等人尝试拉拢如王军愕、公孙武达、侯君集等少壮派将领。
不过这些人都是李二或者秦时亲自培养的班底,并且都是聪明人,很清楚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的区别。
李元吉和士族们同样不老实,士族们开始发挥自己笔杆子上的优势,开始说一些含沙射影的话。
长安街头巷尾一些模仿茗尊楼和醉仙楼的茶馆酒肆里,渐渐流传起一些话本段子。
有的说某公年少得志,行事张扬跋扈,火烧山林是逆天而行,恐遭天谴;有的暗指天策府势力过大,拥兵自重,已然成了朝廷心腹之患;更有甚者,将秦时勒索世家之事添油加醋,编排成“悍将恃强夺宝,名士忍辱蒙羞”的戏文,引得不明真相的百姓议论纷纷。
李元吉则是在里面推波助澜,将这些言论朝秦时和天策府上带的同时,也增加传播范围和力度。
李建成在并州,但王珪等人主持的东宫,也趁此机会,试图拉拢那些因秦时“勒索”而对秦王产生不满的士族们。
看似平静的长安城,实则暗流汹涌,一些身居要职的官员,今日风光无限,可能明日就会被赶出长安。
……
云国公府的朱漆大门紧闭,透着几分“闭门思过”的沉寂。
可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偏院的书房里烛火彻夜不熄,李道玄、程知节、高俭等人接踵而至,将外头的动静一一禀明。
“张镇周已到任左武侯将军,昨日起便带着人巡街。左武侯卫府换了两成新人,都是他从舒州带来的旧部。”
“韦云起接管右翊卫后,借着整肃军纪的由头,撤了三个天策府出身的校尉。”
“街头的话本越传越烈,博陵崔氏的书坊还印了册子,说是要传遍关中。”
秦时端坐案前,听完只淡淡颔首,“知晓了。”
待到所有的消息都汇报一遍后,秦时才开口道,“禁军系统,还需道玄看紧一些。让大家稍安勿躁,此时不能给陛下整顿禁军的借口。
我这一个月的思过,已经只剩十日了。张镇周和韦云起,等我出去后,自然会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你放心,有我看着,不会给他们可趁之机。”李道玄点头道。
“现在真正麻烦的,是那些流言。”高俭担心道,“若是再这么下去,对天策府和大王的声望,都是巨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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