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呼啸着钻入竹林,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打得翠绿的竹叶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纷纷扬扬洒了众人一身。欧阳剑平半扶半架着李智博,脚步踉跄却不失稳健,高寒和马云飞紧随其后,四人拼尽全力向河道方向冲刺——此刻每多跑一步,就多一分生机。
李智博腿上的伤口本就刚缝合不久,经这般剧烈运动早已再次崩裂,殷红的鲜血迅速渗出纱布,在裤腿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但他牙关紧咬,脸色苍白如纸,一声不吭,只是用左手将怀中包裹“玄铁”的帆布包抱得更紧,仿佛那是支撑他前行的全部力量。
“快点!再快点!”马云飞回头瞥了一眼,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冥府”枪手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呵斥声,甚至子弹上膛的“咔嚓”声都清晰可闻,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终于,在子弹擦着耳畔飞过的瞬间,他们冲出了竹林!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河滩映入眼帘,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茂密芦苇荡。浑浊的河水在晨雾中静静流淌,泛起粼粼波光;芦苇长得比人还高,秆叶交错,密不透风,如同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将这片水域打造成了易守难攻的迷宫。
“进芦苇荡!”欧阳剑平毫不犹豫地下令,眼神锐利如鹰。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生路,也是摆脱追兵的最佳选择。
四人几乎是同时扑进了密不透风的芦苇丛中。枯黄的芦苇杆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大自然的低语,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和脚步声。脚下是松软湿滑的淤泥,还有盘根错节的芦苇根系,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稍有不慎就会滑倒,尤其是对于腿部受伤的李智博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砰!砰!”身后的枪声依旧不断,子弹打在芦苇杆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断折的芦苇秆纷纷倒下。
“分开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欧阳剑平当机立断,语速快得不容置疑,“高寒,你带着智博往左,找水深的地方隐蔽!云飞,你往右移动,故意制造动静,把追兵引开!我断后,牵制他们!”
“组长!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高寒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欧阳剑平,眼中满是担忧。她知道,断后意味着要直面追兵的火力,九死一生。
马云飞也急道:“组长,我来断后,你带着他们先走!”
“执行命令!”欧阳剑平语气斩钉截铁,眼神中透着不容违抗的坚定,“我们的目标是保护‘玄铁’和智博,不能全部陷入包围!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高寒咬了咬牙,不再犹豫,用自己完好的右臂奋力架起李智博的胳膊,将他的身体重量大半揽在自己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左侧芦苇深处挪去。她的左肩依旧使不上力,全靠右臂和腰腹的力量支撑,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泥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马云飞则立刻改变方向,故意用力折断身边的芦苇秆,制造出“咔嚓”的声响,脚步也刻意加重,向着右侧的芦苇荡快速移动,试图将追兵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
欧阳剑平则迅速矮下身子,利用芦苇的掩护,如同幽灵般向侧翼移动。她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芦苇荡入口的方向,等待着追兵进入射程。她的呼吸放得极缓,心跳却在飞速跳动,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很快,几名“冥府”枪手追至芦苇荡边缘,为首的人稍一迟疑,立刻做出手势,其余人便分散开来,呈扇形搜索进入。茂密的芦苇严重阻碍了他们的视线,只能依靠听觉和偶尔晃动的芦苇来判断猎物的位置,脚步也变得谨慎起来。
“就是现在!”
当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枪手距离欧阳剑平只有十米远时,她猛地从芦苇丛后探身,枪口精准锁定目标!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芦苇荡的寂静!那名枪手应声倒地,身体重重摔在淤泥中,溅起一片泥水,再也没有动弹。
枪声如同信号,瞬间点燃了战火!其他枪手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朝着枪响的方向疯狂扫射!“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子弹如同镰刀般割倒大片芦苇,断折的秆叶纷飞,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欧阳剑平早已在开枪的瞬间转移了位置,她利用芦苇丛的复杂地形,不断变换藏身之处,如同鬼魅般穿梭,时不时冷枪射击。她的枪法精准而致命,每一次开枪都能击中一名追兵,有效迟滞了他们的前进步伐。
另一边,高寒正架着李智博在齐腰深的水中艰难跋涉。河水冰冷刺骨,淤泥深陷,每挪动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李智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干裂,呼吸急促而沉重,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高寒身上,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发出压抑的闷哼。
“高寒……放下我……”李智博虚弱地喘息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你带着样本……自己走……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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