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燕观星握紧信纸,“万寿节。”
“王爷让属下转告世子,燕王府绝不会与逆贼同流合污,但北境军不能轻动,以免打草惊蛇,京中之事,全凭世子决断。”燕七沉声道,“另外,王爷已秘密调遣三百亲卫,三日后抵京,听候世子差遣。”
燕观星深吸一口气,“父王用心良苦,七叔,你回去告诉父王,观星明白该怎么做。”
燕七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王爷给世子的,若遇危急,可凭此玉佩调动燕王府在京中所有暗线。”
那玉佩通体碧绿,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燕王府的信物。
燕观星郑重接过,“七叔一路小心。”
“世子保重。”
燕七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封归舟这才开口:“观星,万寿节宫宴,那可是在皇城之内,秦王他怎么敢?”
“狗急跳墙,有什么不敢。”燕观星将密信在烛火上点燃,“他这些年经营,禁军、御林军中都有他的人,若在宫宴上发难,挟持父皇和百官,再伪造传位诏书……”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倒是一步险棋,却也并非没有胜算。”
“那我们怎么办?要告诉雍王吗?”
“当然。”燕观星起身,“此事关乎社稷安危,必须与雍王商议,你在此守着,我去见雍王。”
雍王书房,灯火通明。
谢寒阙听完燕观星的转述,神色凝重。
“万寿节宫宴?他倒是会挑时候。”他冷笑,“届时宗室朝臣齐聚,父皇也会露面,确实是动手的好时机。”
“王爷,我们该如何应对?”
谢寒阙沉吟片刻,“此事需从长计议,一来,我们手中证据不足,贸然揭发,反会被他倒打一耙,二来,他在禁军和御林军中安插了多少人,我们尚不清楚。三来……”
谢寒阙沉默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他腿还未痊愈,无法站起来。
他看向燕观星,“你在禁军中,可发现什么异常?”
燕观星想了想,“刘莽是秦王的人,这已确定,另外,我这几日查阅名册,发现禁军中有几个将领的升迁颇有问题,都是近几年突然提拔,且与兵部侍郎陈叙往来密切。”
“陈叙是陈贵妃的侄子,秦王的表兄。”谢寒阙手指轻叩轮椅扶手,“看来,禁军已被渗透不少。”
“不过,赵锋统领是可靠之人,他麾下的老兵也多是从北境退下来的,对王爷忠心耿耿。”燕观星道,“只要稳住这部分力量,禁军就乱不了。”
谢寒阙点头,“御林军那边,我会让青原去查。至于宫宴……”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既然想玩大的,我们就陪他玩,不过,不是在他选的地方,而是在我们的地盘。”
燕观星心领神会,“王爷的意思是?”
“万寿节前七日,按例会有一次宗室家宴,在永寿宫举办,由陈贵妃主持。”谢寒阙缓缓道,“那时宫防相对松懈,秦王若想提前布局,定会趁机动手脚。”
“我们就在那时,抓他个现行。”
两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直到夜深。
燕观星告辞时,谢寒阙忽然叫住他,“世子。”
“王爷?”
谢寒阙看着他,目光复杂,“此事凶险,你若想抽身,现在还来得及,燕王府远在北境,秦王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燕观星笑了,笑容清朗如月。
“王爷,既已入局,就没有退出的道理,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音轻而坚定,“朝朝叫我一声观星哥哥,我便要护她一世周全,这京城的风雨,我陪王爷一起扛。”
谢寒阙怔了怔,终是释然一笑。
“好,那便,并肩而战。”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平静,暗地却波涛汹涌。
燕观星在禁军中逐渐站稳脚跟,他处事公允,赏罚分明,又武艺高强,很快赢得军心。
刘莽虽不服,却也不敢再明着挑衅。
桑晚凝则按照陆明峰的指点,暗中联络了几位与桑家有旧的朝臣,一点点收集秦王的罪证。
朝朝似乎察觉到府中气氛不同往日,乖了许多,每日除了读书习字,便是带着小白在院里玩耍,不再吵着要出门。
这日,她正在院中练字,忽然听到墙外有孩童的哭声。
“桂嬷嬷,外面怎么了?”
桂嬷嬷出去看了看,回来道,“回郡主,是个小乞丐,偷了包子铺的包子,被掌柜追打呢。”
朝朝放下笔,“他为什么偷东西?”
“许是饿极了吧。”
朝朝想了想,跑回屋拿出自己的小荷包,里面是平日里攒的碎银子和点心。
“嬷嬷,你把这些给他,再告诉掌柜,钱我替他付了。”
嬷嬷有些犹豫,“郡主,这……”
“去吧。”朝朝推她,“父王说过,见人危难,能帮则帮。”
嬷嬷这才去了。
片刻后,她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进来。那孩子约莫八九岁,瘦得皮包骨,脸上还有淤青,手里紧紧抓着两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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