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外海,风浪开始变大。
虽然台风已经过去,但余威仍在,海浪比平时高很多。
叶枝在海岛呆了这么久,按理说不晕船,但今天船颠簸得厉害,她还是感到一阵阵恶心。
负责护送的小战士叫李卫国,才十九岁,圆圆的脸,笑起来很憨厚。
他看到叶枝脸色发白,赶紧递过来一个水壶:“嫂子,喝点水吧。这风浪是有点大,过了这片海域就好了。”
叶枝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是淡盐水,心里一暖:“谢谢你,小李。”
“不客气。”小李挠挠头,“团长交代过,让我们一定保护好您。”
叶枝愣住了:“团长交代过?”
“是啊,出发前团长特意交代,说如果他回不来,让我们多照应您和孩子们。”小李说完,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啊不是,团长一定会回来的!”
叶枝心里一酸,许知行那个傻瓜,出发前就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她望向茫茫大海,波涛汹涌,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许知行,你一定要等我。
我带来了最好的药,我一定会救你,救你的战友。
船在海上航行了十几个小时,夜幕降临时,风浪更大了。
叶枝躺在简陋的舱铺上,听着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起许知行临走前的那个拥抱,想起他说的“我一定会安全回来”,想起孩子们哭着说“爸爸要早点回来”……
如果,如果许知行真的回不来了,她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狠狠压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
许知行答应过她,他从不食言。
深夜,船终于到达目的地附近的海域。
但由于风浪太大,无法靠岸,只能在海上抛锚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天亮时,风浪小了些,船终于能靠近了前线根据地的小岛。
这是一个比海岛小得多的岛屿,地势崎岖,树木茂密。
根据地在岛的另一端,他们需要穿过一片丛林才能到达。
下了船,早有战士在岸边接应。看到叶枝,接应的战士有些惊讶:“这位是……”
“这是叶枝同志,团部派来的医疗支援,她懂制药,带了药品来。”带队的赵连长解释道。
战士点点头,但眼神里还是有些疑虑:“可是这里太危险了,女同志……”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叶枝打断他,背上药箱,“带路吧,伤员等着用药呢。”
战士不再多说,领着他们走进丛林。
小路泥泞不堪,刚刚下过雨,到处都是积水。
树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味和隐约的硝烟味。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终于到达根据地。
这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搭着几十顶帐篷,有的帐篷里传来伤员的呻吟声。
空地上,战士们正在训练,看到叶枝,都投来惊讶的目光。
叶枝顾不上这些,放下药箱就问:“医疗点在哪儿?带我去。”
战士带她来到一顶较大的帐篷,掀开帘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扑面而来。
帐篷里躺着十几个伤员,有的在呻吟,有的昏迷不醒。
只有一个年轻的卫生员在忙前忙后,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张,团部派医疗支援来了!”带路的战士喊道。
卫生员小张抬起头,看到叶枝,愣住了:“女同志?”
叶枝已经蹲在一个伤员身边检查伤势:“他伤在哪里?”
“左腿,弹片伤,感染了。”小张反应过来,赶紧说。
叶枝打开药箱,拿出消炎膏和止血散。
她先清洗伤口,然后敷上药膏,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看得小张目瞪口呆。
“这些药……”小张看着她手里的药瓶。
“我自己做的,效果很好。”叶枝说着,已经处理完一个伤员,转向下一个。
一个上午,叶枝处理了二十几个伤员。
她的药效果十分显着,伤口感染发烧的伤员,用药后体温明显下降,伤口的红肿也开始消退。
小张从一开始的疑虑,到后来的佩服,最后简直把她当成了救星。
“嫂子,你这药太神了!”小张激动地说,“王班长昨天还高烧不退,用了你的药,今天早上就退烧了!”
叶枝勉强笑笑,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治好了这么多伤员,可最想救的那个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中午休息时,她终于有机会问起许知行。
“小张,你们许团长呢?他在哪里?”
小张脸色一暗,压低声音:“许团长……五天前带一队人深入敌后,说要端掉对方的指挥所,但一直没消息。
昨天听到那边有激烈的枪声,但很快就停了。我们派人去接应,没找到人,只找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叶枝面前。
那是一枚军装扣子,上面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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