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林薇的耳中。
是林倩儿!她竟然这么快就去而复返,而且听语气,显然是来找茬的。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不是出于原主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而是一种高度戒备的紧张。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刚刚依靠那点可怜的饼渣和吊坠恢复了一丝力气,根本不足以应对任何物理冲突。
硬碰硬,死路一条。
她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柴房内空空荡荡,无处可藏,更无称手的“武器”。桌上的馊水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能力敌,唯有智取。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林薇做出了决定。她迅速将剩下的干粮碎屑塞回原处,抹掉痕迹,然后身子一软,重新躺回硬板床上,拉过那床薄被盖到胸口,双眼紧闭,呼吸调整得微弱而急促,仿佛依旧处于重伤昏迷的边缘。
同时,她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了胸口的吊坠上。
【记录分析门外目标声纹。】
【模拟重伤生命体征。】
【准备……】
她不知道这吊坠能否理解并执行如此复杂的指令,但她必须尝试。这是她唯一的依仗。
“吱嘎——”
柴房的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甚至比王婆子之前更加粗暴。一道穿着鲜艳绫罗的身影踩着傲慢的步子走了进来,正是林倩儿。她身后跟着一个眉眼精明、同样衣着体面的大丫鬟,名叫翠儿。
一股浓郁刺鼻的香粉味瞬间弥漫了狭小的柴房,与这里的霉味和馊味格格不入。
林倩儿嫌弃地用绣着繁复花样的丝帕掩住口鼻,一双杏眼挑剔地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薇身上。
“啧,果然还在挺尸。”她撇撇嘴,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失望,似乎没看到预想中跪地求饶的场面让她很不痛快。
翠儿在一旁附和道:“小姐您看,我就说这废物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死。不过是装样子,想博取同情罢了。”
林倩儿冷哼一声,迈步上前,似乎想用脚尖去踢一踢床板。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她胸前佩戴的一枚淡绿色、用以温养身体的普通玉佩,毫无征兆地突然变得滚烫!
“啊!”林倩儿被烫得惊叫一声,猛地后退一步,慌忙将玉佩扯了下来,只见接触皮肤的那一小块竟然微微发红。
“怎么回事?!”她又惊又怒,这玉佩是母亲所赐,从未有过这等异常。
几乎是同时,丫鬟翠儿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冷风从后颈吹过,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环抱住双臂:“小…小姐,这屋子是不是有点邪门?怎么突然阴冷了不少?”
而躺在床上的林薇,看似毫无变化,但若有高明的医师在此,便会察觉她的生命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微弱而混乱,时断时续,俨然是一副重伤濒死、元气涣散之象!
林倩儿被玉佩的异常和丫鬟的话说得心里也有些发毛。她再次看向床上的林薇,只见对方脸色苍白如纸(本就如此),唇瓣干裂,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额角那抹干涸的血迹更是显得刺眼。
这……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啊?难道真要死了?
林倩儿虽然骄纵恶毒,但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对“死人”这种事有着本能的畏惧。尤其是想到若林薇真死在了自己刚刚动手之后,传出去难免会对自己的名声有损,父亲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她脸上的嚣张气焰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和忌惮。
就在这时,床上的林薇仿佛被她们的动静惊扰,极其艰难地、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不再有之前的锐利冰冷,而是充满了痛苦、迷茫和虚弱,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的嘴唇嗫嚅着,发出几乎听不清的、破碎的音节:
“水……冷……娘……”
这完全是原主可能会有的反应,脆弱、无助,带着将死之人的懵懂。
林倩儿心里那点疑虑被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扫兴和晦气的感觉。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确实没什么意思,反而惹一身骚。
“真晦气!”她彻底没了找茬的兴致,厌恶地甩了甩帕子,仿佛要挥开这屋里的病气,“翠儿,我们走!这地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是,小姐。”翠儿也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让她脊背发凉的地方。
主仆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逃离瘟疫一样匆匆离开了柴房,连门都忘了关。
冰冷的空气从门外灌入。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林薇才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的虚弱和迷茫瞬间褪去,重新变得清明而冷静。
成功了。
吊坠竟然真的回应了她!虽然方式极其隐晦间接——似乎是干扰了那枚品质低劣的玉佩的能量场使其过热,并制造了微弱的生物电场感应让丫鬟觉得阴冷,同时模拟了濒死的生理状态——但这精准地利用了林倩儿的傲慢和迷信,击中了她们的心理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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