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钱家的草棚跟前。
就见卢老赖正坐在一把掉了漆的太师椅上。
一边捧着个粗瓷碗喝茶。
一边往炭盆跟前凑。
这老小子干干瘦瘦的,脸像块枯树皮。
尖嘴猴腮,额头上贴着块黑膏药。
太阳穴还糊着片狗皮膏药 —— 听说前几天跟李家的人抢生意。
被人揍了,此刻正眯着三角眼。
一脸精明地打量着来往的猎户。
旁边站着两个壮汉,手里拎着红花木棍。
眼神凶巴巴的,谁敢跟卢老赖讨价还价。
这俩人就上前唬人。
草棚前的木架子上挂着些收来的东西:一张熊皮皱巴巴的。
看着就没好好鞣制;旁边挂着串野猪牙。
还有个狼头,眼珠子被挖了,黑洞洞的看着瘆人。
地上还扔着半扇野猪肉,冻得硬邦邦的。
旁边李家的收购点倒是热闹。
那个管家穿着件体面的棉袍。
正和猎户们有说有笑地算账。
不像卢老赖这儿,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
“哟,这不是陈大公子吗?”
卢老赖一眼就瞅见了陈长安。
把茶碗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放。
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怎么着?这北荒山的土腥味,比县里酒楼的胭脂水粉好闻?”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个看热闹的猎户就嘿嘿地笑了。
谁不知道陈长安?当年从县里落魄到石桥村。
带着俩小妾,摆足了富家公子的谱。
结果没几年就把家底赌光了,连小妾都跑了。
如今竟沦落到扛枪打猎,确实够让人笑一阵子的。
陈长安没理会那些笑声。
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蹲下身看木架子上的价目牌。
上面用炭笔写着:熊皮七两,狼皮七两,野猪皮一两五……
他眉头皱了起来 —— 这价码比镇上低了快一半。
难怪没猎户愿意在这儿卖,卢老赖这是明着欺负人。
“别人能吃的苦,我陈长安也吃得了。”
他站起身,看着卢老赖,语气平淡淡的:
“卢管家,我今儿个来,是想跟你做笔生意。”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卢老赖眼睛一亮,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
身子往前凑了凑,上下打量着陈长安。
嘴角撇出一抹冷笑:
“跟我做生意?陈公子,不是我瞧不起你。”
“你家那点家当,早被你扔赌场里了吧?”
“现在除了身上这件破狼皮袄,你还有啥能拿出来的?”
他顿了顿,三角眼往陈长安身后瞟了瞟。
像是在打什么主意,忽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要不…… 把你家叶倩莲卖给我?”
“那娘们长得周正,留在你身边也是挨饿。”
“跟了我,保她顿顿有肉吃,总比跟着你强,你说是不是?”
卢老赖那话刚落音,陈长安的手已经扬了起来。
“啪” 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扇在卢老赖的三角脸上。
打得他整个人都懵了 —— 嘴角瞬间红了一片。
连太阳穴上的狗皮膏药都歪了半边。
“你、你敢打我?”
卢老赖捂着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尖着嗓子喊。
他身后那两个拎着红花木棍的家丁,见状立马就冲了上来。
撸着袖子要动手。
陈长安眼都没眨,迎着最前面那个家丁就冲了上去。
他上一世是兵王,对付这种没练过的糙汉,简直是手到擒来。
只见他侧身躲开对方的棍子,攥紧拳头。
照着家丁的肚子就怼了过去。
“咚” 的一声闷响,那家丁疼得弯下腰。
嘴里 “哎哟” 着,一口血沫子混着牙花子喷了出来 —— 竟被打掉了两颗牙。
另一个家丁刚要上前,见这架势,脚脖子都软了。
手里的棍子 “哐当” 掉在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猎户也都屏住了呼吸。
谁也没想到,从前那个只会赌钱的陈长安。
竟有这么凶的劲头。
卢老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长安的鼻子骂:
“好你个陈长安!你敢打我?”
“你等着!这北荒山周围的收购点,我要是不点头,没人敢收你的猎物!”
“我看你往后怎么过日子!”
陈长安冷笑一声,走到他跟前。
眼神冷得像冰:
“嘴贱就该打。”
“这坊市又不是你家开的,赵家和李家的收购点就在旁边,用得着求你?”
“再说了,你不过是钱员外家的奴才,要是让钱员外知道你在这儿坑猎户、耍威风。”
“你觉得你这饭碗还保得住?”
卢老赖心里咯噔一下 —— 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在这儿作威作福,全靠钱员外撑腰。
要是真被捅到员外跟前,别说管事了。
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
他眼珠一转,脸上的凶气立马没了。
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上来拍陈长安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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