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进入，但不甘心就此离去。他目光落在旁边那些编号铁门上。或许，能从这些“试验品”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他选择了一扇里面呼吸声相对平稳、编号为“甲叁-零伍”的铁门。门上有一个可以从外面打开的小窗。他小心翼翼地拉开小窗的挡板。
里面是一个不足五平米的狭小空间，墙壁上挂着几条沾满暗红色污渍的铁链。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身上覆盖着稀疏的、颜色暗淡的鳞片，形态比假山下的铁三似乎“稳定”一些，但依旧非人。他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扭曲但依稀能辨出原本刚毅轮廓的脸，一双眼睛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当他看到陆辰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更深的麻木。
“新来的？”那“人”嘶哑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陆辰心中一动，压低声音：“我不是。你能说话？你……是谁？”
那“人”惨笑一声：“我是谁？呵呵……御前带刀侍卫副统领，秦刚……曾经是。”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御前侍卫副统领！？竟然也是试验品！陆辰心中骇然。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陆辰急切地问道。
秦刚浑浊的眼睛看了看陆辰，似乎觉得他这个“闯入者”有些特别，或许是太久没人说话，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这里……是赵公公的‘蜕凡阁’……呵，蜕凡，蜕去凡胎，成就……怪物！”他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他们用各种毒药、邪法，混合着一种从……从某种古老遗骸中提炼出的‘龙血精华’，强行灌注到我们这些‘根骨上佳’的武者体内……美其名曰创造‘神兵’……”
龙血精华？遗骸？陆辰立刻联想到那诡异的鳞片！
“大部分人都死了……或者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被处理掉……像我这样，还能保持一丝清醒的，不多……被关在这里，作为‘样本’观察，或者……作为喂养‘主上’的养料……”秦刚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主上？喂养？”陆辰抓住了关键词。
秦刚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到：“玄铁门后面……是‘化龙池’！里面……泡着一具完整的、不知从哪挖出来的‘古龙遗蜕’！那才是所有‘龙血精华’的来源！赵无庸……他想用活人的精血和生命力，去滋养那具死去的龙骨，妄图从中提炼出更纯净的‘真龙之血’，甚至……复活那鬼东西！”
“我们这些失败的试验品……体内残留着不纯的龙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抽干精血，投入化龙池，作为‘养料’……刚才被带进去的那个……就是今天的养料……”秦刚的声音颤抖着，“我……我也快了……”
化龙池！古龙遗蜕！用活人精血喂养！提炼真龙之血！
赵无庸竟然在进行如此疯狂、如此骇人听闻的试验！
陆辰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恐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权谋斗争，而是涉及到了某种禁忌的、非人的领域！
难怪鳞毒如此诡异！那根本就是稀释或不纯的“龙血”污染！林美人和七皇子，恐怕只是无意间沾染了极其微量的逸散气息！
“为什么……选你们？”陆辰声音干涩。
“武功根基越好，气血越旺，能承受的‘龙血’就越多，成为‘养料’的效果也越好……”秦刚惨然道，“而且……我们大多没有复杂的背景，消失了……也没人在意……”
陆辰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御前侍卫副统领，如今却沦为待宰的“养料”，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愤怒和寒意。赵无庸为了他那疯狂的目的，视人命如草芥！
“有没有……办法能救你们出去？或者破坏这里？”陆辰低声问。
秦刚摇了摇头，眼神绝望：“没用的……这里守卫森严，机关重重……而且，我们体内都被种下了禁制，离开特定范围，或者试图反抗，立刻就会……砰！”他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就在这时，甬道另一端再次传来脚步声！是那两名太监回来了！
陆辰心中一凛，立刻对秦刚道：“保重！我会想办法！”然后迅速关上小窗，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沿着原路退回，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甬道，爬上阶梯，推开地砖，回到了地面。
将地砖恢复原状，抹去痕迹，他再次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废弃染坊。
回到静心苑西厢房，陆辰的心依旧久久不能平静。今晚的发现，太过震撼！
“甲字叁号库”根本不是仓库，而是一座名为“蜕凡阁”的秘密人体试验场！其核心是利用所谓的“古龙遗蜕”和“龙血精华”制造怪物或“神兵”，并用失败品作为养料滋养那具遗蜕，企图提炼“真龙之血”！
赵无庸的野心，竟然庞大疯狂至此！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宫廷斗争的范畴。陆辰意识到，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权阉，更是一个可能掌握了某种禁忌力量的疯狂研究者。
【叮！宿主成功潜入“甲字叁号库”（蜕凡阁），揭露其核心秘密（古龙遗蜕、化龙池、活人养料）。“毒源追猎”任务进度提升至90%！奖励祸乱值：150点！】
【当前祸乱值：210点（原60+150）。】
【警告！宿主已接触本世界高等级隐秘，后续行动风险极大提升！】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他的发现，也带来了严重的警告。
陆辰看着面板上再次达到210点的祸乱值，眼神无比凝重。
知道了秘密，接下来该怎么办？
揭露？以他现在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赵无庸会毫不犹豫地碾死他。
装作不知？那些被作为“养料”的鲜活生命，以及赵无庸那未知的疯狂计划，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他需要力量，需要机会，需要一个能彻底摧毁这魔窟，又不至于让自己粉身碎骨的完美计划。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更快地提升自己，并且……在赵无庸身边，潜伏得更深。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那废弃染坊的方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贪婪而疯狂的巨兽，正蛰伏在皇宫的地底，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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