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盗灵石？”凝璆燕抬起苍白的脸，眼中迅速氤氲出水汽，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赵师兄，你、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那日分明是你自己不慎摔倒，灵石袋掉落在弟子脚边……”
“放屁！”赵虎脸色一红，恼羞成怒地打断她，“分明是你这灾星用了什么邪术！害我摔倒，趁机偷走了灵石！诸位师兄都看见了，对不对？”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人。
那几人显然和赵虎是一伙的，纷纷附和。
“没错！我们都看见她捡起灵石袋就跑了！”
“赵师兄好心给她资源，她竟恩将仇报！”
“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拿下，送去刑堂！”
几人摩拳擦掌，就要上前。
凝璆燕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惶恐，连连后退，仿佛被他们的气势吓到，脚下“不小心”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旁边一棵半枯的老树。
就在她手掌接触树干的瞬间，体内厄难毒体悄然运转，一股无形的厄运气息，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精准地缠绕上赵虎几人。
“跟她废什么话！抓住她！”赵虎率先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抓凝璆燕的肩膀。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脚下那块原本平整的地面不知何时松动了一块，“咔嚓”一声，赵虎脚下一崴，痛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朝着旁边一名弟子撞去！
“哎哟！”
那名弟子猝不及防，被赵虎撞了个满怀，两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赵虎的手肘好巧不巧，重重顶在了另一名准备施展束缚法术的弟子腰眼上。
“唔！”那弟子法术被打断，灵力反噬，闷哼一声，脸色一白。
最后一名弟子见情况不对，急忙祭出一面小盾法器，想要护住自身。可那法器刚飞出来，空中一只路过的、消化不太好的灵雀，恰好“噗”地一滩鸟粪精准地糊在了小盾的灵力枢纽上！
小盾灵光一黯，摇晃了两下，“哐当”掉在了地上。
短短几息之间，气势汹汹的四个人，摔的摔，伤的伤，法器失效，乱作一团，好不狼狈。
而始作俑者凝璆燕，则依旧“惊慌”地扶着树干，小脸煞白，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嘴里喃喃道：“诸、诸位师兄……你、你们没事吧？都说了靠近我会倒霉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混乱中几人的耳中。
那几名弟子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再想起之前关于凝璆燕“灾星”的传闻，以及赵虎上次的遭遇，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心头。
难道……传言是真的？
赵虎挣扎着爬起来，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他看着凝璆燕那副“无辜”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也顾不上面子了，招呼着另外三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飞快逃离了这个“邪门”的地方。
凝璆燕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扶着树干的手缓缓松开。脸上那副怯懦惶恐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对厄难毒体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了。不仅能被动吸收厄运，似乎……还能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小幅度的主动引导和放大。
这能力，用来对付这些炼气期的小角色，倒是绰绰有余。
她转身回到屋内，关上门。
角落里的凤燎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啧，手段挺别致啊。”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兵不血刃，杀人诛心。”
凝璆燕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付蝼蚁，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凤燎闻言，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傲娇的模样：“算你还有点小聪明。不过，这种小打小闹，终究上不了台面。等你哪天需要一把火烧个干净的时候，记得求我。”
凝璆燕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走到自己的蒲团前坐下，继续修炼。
经过赵虎这么一闹，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敢来轻易招惹她了。这正合她意，可以更专心地提升实力。
她感应了一下丹田内的剑印，依旧毫无动静。墨渊……他到底在等什么？
而此刻，青云宗深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
墨渊负手立于悬崖边，眺望着外门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无数剑光生灭。他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银色剑意正在缓缓消散。
“厄运汇聚，因果自偿……倒是省了本尊出手。”他低声自语，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几乎不存在的弧度，“凝璆燕……你的混沌，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呢？”
他身后的影子微微波动，一道模糊的身影显现，恭敬禀报：“尊上，查到了。当日坠落的凤凰气息，最后消失的区域，正是那名叫凝璆燕的弟子住处附近。”
墨渊神色未变，似乎早已料到。
“不必插手，静观其变。”
“是。”
模糊身影悄然散去。
墨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那间破旧的杂役房上。
棋盘已布，棋子已落。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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