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给牲口投喂饲料一样,粗暴地捏开每个人的嘴巴,
塞进一枚散发着怪异气味的解药。
解药入腹,那恐怖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无尽的虚弱和劫后余生的恐惧。
所有人都瘫软在污秽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中充满了对刚才那痛苦的极致恐惧,以及对那小厮手中药瓶的渴望。
又过了半晌,等众人都稍微缓过一口气,那小厮才趾高气扬地说道
:“都起来吧!算你们运气好,上面开恩,
放你们出去干活了!以后老老实实的,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要是敢偷奸耍滑,哼哼,刚才的滋味,三个月后自个儿掂量!”
沉重的铁门再次打开。
李南枫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地跟着其他人走出地牢。
再次看到山谷上空那晴朗的天空和太阳,感受到那并不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脸上,
他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知道,一个月的下马威和熬鹰结束了。
接下来,他们这批“匠师”,就要被分配到各个堂口,
开始在这匪巢之中,不见天日的“当牛做马”的生涯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丹堂、符堂、器堂,心中冰冷而平静,
活下来了。
李南枫与凡清一老头,一个自称“一阶下品”,一个确是“一阶中品”,
在这红花会器堂之中,都属于不被重视的边缘人物。
两人很自然地被分配到了同一处狭窄破旧的小院,
共用一间堂屋,各自分得一间仅能放下一床一桌的蜗居。
器堂的管事姓熊,是个面色黝黑、身材壮硕、气息在炼气九层左右的汉子,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透着常年打铁带来的粗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南枫见到他,摆出谦卑的姿态,
躬身行礼:“小人李南枫,见过熊管事。”
熊管事只是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例行公事般问道
:“以前炼过什么?最拿手的是什么?”
李南枫心头一跳,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
将他从《王氏炼器笔录》里看来的、以及观摩王大有炼器时记下的那些关于青霜剑的特点、难点、乃至一些似是而非的诀窍,
挑着些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的,组织语言说了出来,言语间不免带上了几分吹嘘和夸大。
熊管事听着,不置可否,只是偶尔点下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最后,他沉吟了一下,道
:“既然你说对青霜剑有些心得,那正好。
堂里最近缺这批货。以后每月给你三十份青霜剑的材料,你要交上来十把成品。
每月三十份材料,上交十把成品?
这相当于要求成功率必须达到三成以上!
李南枫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发虚。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有一两成的成功率就谢天谢地了。
但此刻他不敢有丝毫异议,只能硬着头皮应道
:“是,小人一定尽力。”
熊管事没再多说,转身又去给凡清一分配任务了。
等熊管事走后,李南枫心里七上八下,
赶紧凑到凡清一的屋里,脸上堆起笑容
:“凡老,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还请凡老多多关照。
这炼制青霜剑,您老经验丰富,小子年轻识浅,万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还望您老能不吝指点一二啊……”
他姿态放得极低,话语里满是讨好。
凡清一耷拉着眼皮,瞥了他一眼,浑浊的老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李南枫那点小心思和底细,他早就看出个七八分了。
但他并未点破,只是慢悠悠地道
:“炼器之道,无他,唯手熟尔。青霜剑嘛,
关键在寒铁矿粉投入的火候,早一分则凝,晚一分则杂质难除,
灵力难以贯通……锻打时要听其声,辨其形……”
老头看似随意地闲聊,却有意无意地将几个炼制青霜剑最关键的窍门点了出来。
李南枫听得如获至宝,连连点头,心中稍安,
对这看似落魄的老头更是多了几分感激和依赖。
第二日,两人来到器堂分配的地火室。
地火室内热浪滚滚,墙壁被熏得漆黑,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硫磺的味道。
李南枫深吸一口气,回忆起王大有炼器时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依样画葫芦,开始生火、预热、投入百炼青铁……
然而,看和做完全是两回事。
第一步,熔炼百炼青铁。 王大有操控地火如臂使指,他却手忙脚乱,
地火时而过旺,烧得铁汁翻滚冒泡,灵气逸散;
时而又因灵力输入不稳而骤然减弱,导致铁汁未能完全融透,内部留下细微的气泡和杂质。
光是熔炼这一步,就比王大有多耗费了近一倍的时间,得到的铁胚品质已然差了一筹。
第二步,投入寒铁矿粉。 他牢记凡清一说的“火候”,但判断时机全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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