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座熟悉的小院,李南枫反手关上木门,
将外界的血腥、喧嚣与未来的纷争尽数隔绝。
他神识微动,身后那几十具沉默的傀儡化作道道流光,
被逐一收回储物袋中,小院重归空旷与寂静。
屋内,楚婉宁和陈寻正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
先前外面的喊杀声、爆炸声,
尤其是那惊天动地的连环巨响,早已将他们的胆魄吓破。
“没事了。”
李南枫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外面的冲突已经结束,红花会……已成过去。”
他言简意赅地告知了结果,随即目光落在楚婉宁身上。
这是他现在唯一需要处理的关系。
他认真地看着这个跟了自己数年的徒弟,语气平和地分析道
:“婉宁,谷内即将成立商会,
匠师不再被奴役,待遇只会更好。
你若选择留下,凭你一阶中品炼器师的手艺,
足以在此安身立命,过得不会差。”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你愿随我离开,返回枫山坊。
外面世界固然广阔,但也风险暗藏。
你我虽有师徒名分,但我需问你本心。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这番话,李南枫说得极为坦诚。
当初收徒虽带几分形势所迫,但数年相处,
楚婉宁性子怯懦却品性纯良,
炼器刻苦,他已在她身上投入不少心血。
若她愿跟随,他自会护她周全,不视其为累赘;
若她求稳留下,他也尊重其选择。
楚婉宁低头沉默了片刻。
理性告诉她,留在待遇提升、安全有保障的谷中,
似乎是更优的选择。
然而,当她抬起头时,眼中却带着一种依赖与决绝混杂的光芒。
“师傅,”她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我……我跟您走。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几十年的与世隔绝,早已让她对外界感到陌生与恐惧。
但在她心中,李南枫已是唯一的依靠。
这种依赖,超越了理性权衡。
李南枫看着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既已决定,他便不会反悔。
一旁的陈寻,将师徒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见他们已做出决定,他猛地从角落里连滚带爬地出来,
一把抓住李南枫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
:“李师傅!李师傅!你们要走,带上我吧!
求求您了!我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了!
我再也不想给红花会炼器了!
我想跟你们去枫山坊讨生活啊!”
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仿佛要将这十年来的委屈与恐惧一次性宣泄干净。
陈寻这绝望的哭声,像一根刺,猛地扎进了李南枫记忆深处。
他回想起自己初入谷时,在那地牢中的黑暗与无助,
回想起那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若非身怀系统面板这个秘密,得以暗中积蓄力量,
他如今的境地,恐怕比眼前这个只会哭嚎的陈寻还要不堪。
恻隐之心,微微一动。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涕泪横流的陈寻,
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陈师傅,你若信得过我,便跟着吧。
我在枫山坊有间杂货铺,讨个生活不难。”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告诫
:“但你要想清楚,外面没有匠师团队相互照应,
也没有执法队护你周全。
跟着我,只是多了份飘摇的自由,前路如何,犹未可知。”
“自由!我要自由!”
陈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喊道,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李师傅,我就要自由!我再也不想给他们炼器了!”
见他心意已决,李南枫也不再劝阻。
“既然如此,”
他淡淡道,“到了外面,就别再叫李师傅了。
我在枫山坊的铺子,还缺个伙计。以后,叫我掌柜吧。”
陈寻闻言,如同听到了敕令,忙不迭地磕头,
感激涕零地连声喊道
:“掌柜!谢谢掌柜!谢谢掌柜收留!”
该说的都已说清,该做的决定也已落下。
李南枫不再耽搁,自云飞澜所赠的储物袋中取出三颗解药。
三人相视一眼,各自仰头吞下。
那困扰他们多年、如同跗骨之蛆的三尸丧魂丹之毒,此刻终于彻底解除。
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走吧。”
李南枫不再回头,率先推开院门,带着楚婉宁与陈寻,
踏着朦胧的夜色,径直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向谷外行去。
修仙真的是什么仙道独尊么?修仙其实是无数个陈寻和楚婉宁这样的小人物。
三日后,云飞澜别院。
侍女垂首,恭敬地汇报着谷中各项事务的梳理进展。
当提到人员动向时,侍女小心地说道
:“小姐,还有一事。器堂的李南枫,已于三日前……直接离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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