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李氏枫山居的中院里挂起了两盏新买的琉璃灯,
暖黄的光晕洒在青石地面上,将院中那张大石桌照得通明。
桌上已摆满了聚仙楼送来的灵食
清蒸银鳞鱼泛着诱人的油光,炭烤赤牙猪肉香气扑鼻,
灵蔬拼摆得精致,还有几碟平日里舍不得常买的、用低阶灵果制作的甜点。
酒是胡丹师珍藏了多年的一小坛青叶醉,
说是当年从某个落魄修士手里淘换来的好东西。
宅子里的人难得聚得这么齐。
白芷柔、楚婉宁和陈寻刚从铺子那边回来,风尘仆仆。
一见李无月,眼圈就红了,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絮絮叨叨问个不停。
李无月也是又哭又笑,母女俩好一阵亲热才平复下来。
杨云帮着杨母从厨房端出最后几道家常小菜。
夏冰颜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凳子上,
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杨馥嘉不久前给她新做的、合身的淡青色衣裙,
目光偶尔扫过热闹的人群,又很快垂下。
胡丹师早就等不及了,围着石桌转了两圈,
搓着手,眼睛盯着那坛酒:“李小子,人都齐了,菜也上了,
到底什么好事,该说了吧?”
王大有也憨笑着附和:“是啊掌柜,咱们宅子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上回这么齐整,还是馥嘉突破上品炼器师那会儿呢。”
李南枫站在主位旁,看着围坐的众人
杨馥嘉眼神明亮,楚婉宁面上带着些许倦色但笑容真切,
陈寻拘谨地坐着,胡丹师急不可耐,
王大有乐呵呵,杨云和夏冰颜并排坐着,
李无月依偎在白芷柔身边,杨母正忙着给大家分碗筷。
一种久违的、属于家的暖意,悄然漫上心头。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李南枫语气平和,
“一是无月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团聚。二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我炼体修为,前些日子侥幸突破了瓶颈,算是……肉身筑基了。”
话音落下,院子里有片刻的寂静。
“啪嗒”一声,胡丹师手里刚拿起来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王大有张大了嘴,手里的酒碗差点没端稳。
杨馥嘉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青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眼睛瞪得滚圆:“掌、掌柜的……您说……筑基?”
楚婉宁也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混杂着震惊、欣喜和一丝复杂的神色。
陈寻直接懵了,喃喃道:“筑、筑基……那不是和坊主、和孙家老祖一样……”
杨母手一抖,汤勺差点掉进菜盆里。
夏冰颜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李南枫,指尖微微收紧。
白芷柔嘴唇哆嗦着,握紧了女儿的手,却一时说不出话。
“李、李小子!”胡丹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猛地一拍桌子,
震得碗碟叮当响,“你你你……你刚说什么?肉身筑基?!你再说一遍!”
李南枫无奈地笑了笑:“胡老,您没听错。”
“什么叫侥幸突破了瓶颈!”胡丹师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那是肉身筑基!多少炼体修士卡在炼气巅峰一辈子都摸不到边!
你、你这就成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成的?有没有什么异象?
根基稳不稳?快,仔细说说!”
他连珠炮似的问题砸过来,满脸涨红,哪里还有半点平日惫懒的模样。
王大有也回过神来,激动得直搓手
:“掌柜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肉身筑基,
那、那不就是有了筑基上人的实力了?咱们宅子……咱们宅子以后是不是……”
他想说是不是不用再怕任何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是咧着嘴笑,眼眶却有些发红。
在枫山坊底层挣扎了大半辈子,他太清楚“筑基”二字意味着什么。
杨馥嘉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撼,
声音仍带着颤:“掌柜的,恭喜您……这可是……大道之基啊。”
她对肉身修炼的艰难略有了解。
越是了解,越知道李南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
是二十年如一日的药浴煎熬、资源堆积、苦修不辍。
楚婉宁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李南枫行了一礼:“恭喜师傅。”
她神情复杂,欣喜中带着些许惭愧。
师傅已肉身筑基,而自己却还停留在中品炼器师,对修行也日渐懈怠……
李南枫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不是什么大事,都别站着了。
咱们自己人知道就好,外头不必张扬。”
“这还不叫大事?!”胡丹师又嚷了起来,指着李南枫,
“你小子是不是不明白筑基战力代表什么?枫山坊明面上才几个筑基?
坊主陈御苍算一个,孙家,张家、黄家、李家各两个,
万宝楼楼主也算一个……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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