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猛地拍桌站起,指着郑国栋的手指都在抖,语气尖锐:“证人!你可知作伪证要负刑事责任?这可是要坐牢的!”
“俺知道!俺比谁都清楚!”郑国栋深吸一口气,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层层裹紧的物件,一点点拆开,露出几本泛黄发脆的账本,纸页边缘都卷成了波浪形,“所以这五年,俺把真的原始账本藏着,日夜揣在心里愧疚。今天,俺把它带来了,交给法庭,求个清白,也赎俺这五年的罪过!”
法警上前接过账本,快步呈给法官。
林思彤适时开口,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既定事实:“审判长,我方申请对两份账本进行笔迹鉴定。据我方掌握的证据,涉案假账上的签名及批注,均为陈建本人笔迹;而郑国栋提交的原始账本,记录的是唐氏真实业务往来与纳税明细,可佐证清白。”
法官戴上老花镜,低头细细翻阅账本,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法庭里静得只剩翻纸的“沙沙”声,还有众人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十分钟后,法官抬起头,语气沉凝:“同意笔迹鉴定,休庭一小时。”
休庭的瞬间,法庭彻底炸开了锅。记者们疯了似的往唐薇薇和林思彤身边挤,话筒快怼到脸上,全被法警拦在警戒线外。郑小梅紧紧扶着大伯,老人坐在椅子上,脸上终于露出几分释然,双手合十,小声念着佛号,眼角却还挂着泪。
唐薇薇冲过去,一把抱住林思彤,眼泪鼻涕全蹭在她的白衬衫上,哭得泣不成声:“思彤……你咋找到郑伯的……你咋就知道他还活着啊……”
“先别哭。”林思彤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却有力量,“还没彻底尘埃落定,别掉链子。”
可她自己的眼眶也泛了红,嘴角却忍不住悄悄上扬,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快。
一小时后,庭审准时继续。
笔迹鉴定专家拿着报告起身,声音洪亮,字字掷地有声:“经专业比对,涉案假账关键签名及批注,与陈建狱中书写样本笔迹吻合度达97.8%;郑国栋提交的原始账本,笔迹与唐氏纺织历史财务档案完全一致,纸张、墨水材质均符合五年前同期特征,真实有效。”
公诉人的脸瞬间煞白,额头上爬满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辩护律师像是憋足了劲的狮子,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火力全开:“审判长!现有证据足以证明,唐氏纺织偷税漏税一案,纯系陈建为报复前妻唐薇薇、岳父唐总,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唐氏不仅无罪,更是本案最大受害者!恳请法庭依法宣判,并追究陈建相关刑事责任!”
法官与合议庭成员低头低声商议,庭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唐薇薇死死攥着林思彤的手,两人手心的汗混在一起,黏腻滚烫,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郑国栋在证人席上默默垂泪,郑小梅红着眼,一遍遍给大伯擦眼泪。
五分钟后,法官拿起法槌,沉声开口:“全体起立!”
哗啦啦一片椅子挪动的声响,所有人应声站起,目光齐齐聚焦在审判席上。
“本庭宣判:被告人唐氏纺织有限公司涉嫌偷税漏税一案,经审理查明,指控犯罪事实系他人伪造证据栽赃陷害,现有新证据足以推翻原指控,现判决如下——唐氏纺织有限公司,无罪!”
法槌落下,“咚”的一声巨响。
那声音像惊雷炸在唐薇薇耳边,又像悬了许久的巨石终于落地,她腿一软,身子直直往下坠,林思彤眼疾手快,稳稳扶住她,手臂坚实有力,给了她最稳的支撑。
法官继续宣判:“唐氏纺织相关经济损失,由伪造证据者陈建承担全部责任;陈建涉嫌伪证罪、诬告陷害罪,本庭依法移交公安机关,立案另案处理!”
旁听席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有人激动地吹起口哨,唐氏的老员工们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反复念着“没事了,公司没事了”。记者们疯狂按动快门,闪光灯此起彼伏,亮得像白昼,映得整个法庭都亮堂堂的,像一场盛大的救赎庆典。
唐薇薇转过身,死死抱住林思彤,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两人一身:“思彤……思彤……我爸有救了……公司保住了……谢谢你……这辈子俺都跟定你了……你去哪俺去哪……给你当牛做马都情愿……”
林思彤抱着她,眼眶终是红了,能清晰感觉到怀中人浑身剧烈颤抖,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压垮后的彻底释放。
郑国栋被郑小梅扶着走过来,老人老泪纵横,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唐薇薇的手,嘴唇哆嗦着:“大小姐……俺对不住唐总……对不住公司……俺也是被逼的,俺这五年,活得跟个罪人似的……”
“郑伯,别说了。”唐薇薇松开林思彤,反握住老人的手,眼泪还在掉,语气却满是愧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让您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是我们没护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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