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里爬,慢得揪心。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滚,疼得钻骨头缝。
警方那边,天眼锁定了那辆黑色无牌面包车。
最后消失在城西老工业区的巷子深处,没了踪影。
沈墨寒的人在全城撒网,江景曜那边也在玩命挖线索。
黑三团伙,华宇集团留下的毒瘤,线索越捋越清,全指向那个废弃的第三棉纺厂。
指挥车里,警察脸色难看至极。
“林女士,这帮人是老油条,反侦察贼厉害。”
“我们的人正想办法摸进去,可这得耗时间……”
他瞥了眼表,语气沉重,“怕是赶不上八点的约定了。”
晚上七点四十分。
林思彤坐在沈墨寒安排的安全屋里。
面前摊着那份假的股权转让协议,纸页泛着冷光。
她换了身黑色运动服,头发扎得紧绷绷的,脸上半点血色没有,像张浸了水的白纸。
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淬了火的刀刃,又冷又硬,透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沈墨寒死死挡在她跟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行,太险了。”
“里面啥情况都不清楚,最少三个人,指定有家伙。”
“再等等警方……”
“等不了!”林思彤猛地打断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生铁,“他们说了,八点不到,或是看见警察,直接撕票。”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在喉咙口打颤,连带着肩膀都抖,“我必须去,至少得先确认乐乐在哪儿,让她活着,给警察凑时间。”
“我跟你去。”江景曜突然开口,他早换了深色衣服,身形绷得笔直,“我受过应急训练,能帮上忙。”
“不行!”
“不行!”
林思彤和沈墨寒几乎是同时吼出来,语气里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绑匪只要我一个人。”林思彤看向江景曜,眼神冷得像冰,“多一个人,就是给乐乐脖子上多勒一道绳,找死呢。”
沈墨寒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那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剥,又像要把她看穿。
最后,他重重吐了口浊气,像是泄了劲,又像是无奈妥协。
他招手叫过技术人员,一枚纽扣大的追踪器,一个微型耳麦,小心翼翼塞进林思彤衣服内侧。
“保持频道畅通,别断了。”他的手指碰到她肩膀时,顿了一瞬,力道不自觉放轻,“进去就拖时间,拿协议当诱饵,先稳住他们。”
“只要确认乐乐的位置和安全,我们立马动手,绝对快。”
“我知道。”林思彤点头,拿起卷好的协议。
纸卷边缘硌在掌心里,硬邦邦的,凉意在皮肤上游走,顺着血管往心里钻。
七点五十五分。
林思彤独自钻进一辆不起眼的旧车,车子驶入漆黑的工业区。
车灯像两只昏昏欲睡的眼睛,照着坑坑洼洼的路,颠得人五脏六腑都挪位。
四周废弃厂房的黑影,像蹲伏的怪兽,张着黑漆漆的嘴。
风穿过破碎的窗户,呜呜地嚎,跟鬼哭似的,瘆得慌。
她的心脏跳得快要炸开,撞得胸腔生疼,手心全是冷汗,黏腻腻的攥不住东西。
可脑子却异常清醒,清醒得有些诡异。
读心术开到最大,像一根根无形的触角,密密麻麻伸向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废弃仓库就在前头,二楼一个破窗里,透出一点鬼火似的光,忽明忽暗。
停车,熄火,推开车门。
冷风夹着铁锈味、尘土味灌进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忍不住磕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冷气,挺直脊背,一步步朝着那点光走过去,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推开锈死的铁皮门,吱呀——
那声音又尖又涩,在空旷的夜里扯得老长,听得人头皮发麻。
一股霉味、铁锈味混着灰尘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咳嗽。
仓库里空荡荡的,几盏应急灯发着惨绿色的光,把人影拉得歪歪扭扭。
正中间,一盏露营灯搁在倒扣的木箱上,光线昏黄。
乐乐被绑在一张破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小脸惨白惨白的,全是泪痕,眼睛肿得像核桃。
看见她,乐乐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眼神里满是惊恐。
“乐乐!”
林思彤心口猛地一揪,疼得喘不过气,差点不管不顾冲过去。
“站住!再动试试!”
阴影里钻出三个人,为首的光头满脸横肉,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刀身闪着寒光,正是黑三。
旁边瘦高个眼神阴鸷,手里攥着弹簧刀,刀尖对着她。
还有个年轻点的,该是刚子,手里也握着刀,手却抖个不停,眼神飘忽,一脸惊魂未定的怂样。
黑三用刀尖指着她,语气阴狠:“东西呢?少他妈磨蹭!”
林思彤举起手里的文件袋,声音尽量平稳:“在这儿,放了我女儿。”
“少废话,先拿过来!”黑三冷笑,冲瘦高个使了个眼色。
瘦高个上前翻了翻协议,冲黑三点头示意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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