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基地,“遗物分析中心”,最高隔离区。
冰冷的银白色金属墙壁反射着无影灯的光芒,将中央平台上的那柄残破古剑映照得格外孤寂。剑身布满裂纹,剑尖缺失,唯有剑柄处古朴的云雷纹路,在特殊光源下流转着黯淡的微光。几根粗大的、连接着复杂仪器的探针,小心翼翼地附着在剑身和剑柄上。
林墨和他的技术团队围在环形控制台前,神情专注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挫败。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数据流,各种能量图谱、物质分析报告不断刷新,却始终被刺眼的红色警告框打断。
“能量波动极其微弱,但频率…无法锁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在抗拒扫描!”
“材质分析…铁?铜?还有…未知元素!比例完全不符合已知合金模型!”
“剑柄纹路蕴含信息…天啊,这结构复杂度…我们的符文解析算法崩溃了!”“尝试注入低强度灵能刺激…无反应!提高强度…警告!探针过载!剑身裂纹有扩大趋势!”
一名研究员懊恼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该死!这根本就是个无法解析的黑箱!除了知道它很古老、很硬、现在没有辐射污染外,我们一无所获!”
林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却投向了隔离区外。巨大的单向玻璃墙后,陆尘静静站着,凌霜和秦锋陪在两侧。
“陆先生,”林墨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无奈,“您能感知到它,能净化它。除了带回它,您…还能提供更多信息吗?比如,它的来历?如何使用?或者…它到底记载了什么?”
张博士也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凌组长,看到了吗?这就是依赖‘直觉’和‘感应’的结果!一件无法被科学认知、无法被技术利用的废铁!除了证明他个人的特殊,对解决全球危机毫无价值!甚至可能是隐患!”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陆尘,“谁知道他净化的是不是只是表层?核心的污染源是否被刻意隐藏?”
秦锋眉头紧锁,握着残剑剑柄带回来的那种冰凉沉重感犹在,他能感觉到这剑绝非凡物,但技术上的无能为力让他无法反驳张博士。
凌霜看向陆尘,眼神带着询问。
陆尘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那柄沉寂的古剑上。他能“听”到,剑柄深处,那缕微弱的战魂在仪器粗暴的扫描下,如同受惊的幼兽般蜷缩、沉寂,甚至带着一丝悲愤。它需要的是共鸣,而非冰冷的剖析。
“方法错了。”陆尘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分析中心,“它不是死物,更不是工具。它曾属于一位战士,剑身承载着他的战意与不甘。你们用冰冷的机器去解析一个战士的灵魂,自然得不到回应。”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墨:“想唤醒它,与它沟通,需要的是‘意’,而非‘力’。以灵为引,以神为桥,共鸣其魂。”
“意?神?共鸣?”张博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凌组长,听听!又是这套玄之又玄的说辞!科学在哪里?实证在哪里?”
林墨却若有所思,眼睛微微发亮:“陆先生,您的意思是…需要一种精神层面的引导?类似…某种特定的意念频率?”
“可以这么理解。”陆尘点头,“但频率因人而异,因剑而异。此剑之魂,历经杀伐,蕴含不屈战意与守护之念。欲与之沟通,需怀赤诚,持正念,引自身战意或守护意志为引,注入剑柄纹路,而非蛮横的灵能冲击。”
“我来试试!”秦锋突然沉声开口。他一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尘,“我感受过它的重量。战士…当有共鸣!”他骨子里那股军人的铁血和守护职责,此刻被彻底点燃。
凌霜看了陆尘一眼,陆尘微微颔首。
“授权!开放C级精神共鸣引导模式!”林墨立刻下令,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紧张。
隔离门无声滑开。秦锋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入。他没有穿戴任何防护,径直走到平台前。他伸出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右手,没有犹豫,一把握住了那冰冷的残剑剑柄!
嗡!
就在秦锋手掌接触剑柄的刹那,那沉寂的古剑猛地发出一声低沉的颤鸣!剑柄上的云雷纹路骤然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赤芒!
秦锋浑身一震!他只觉一股冰冷、苍凉、却又无比坚韧的意念洪流,瞬间顺着剑柄涌入他的脑海!
没有具体的语言,只有破碎的画面和汹涌的情绪:
无边的血色战场!魔影滔天!
战友临死前的怒吼!以身铸墙!
一道决绝的剑光,撕裂黑暗,斩向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剑断!人亡!唯有一缕不甘的战魂,死死缠绕着断裂的剑身,坠入无尽黑暗…
悲壮!惨烈!不屈!守护!
“呃啊!”秦锋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瞬间渗出!他仿佛亲身经历了那场惨烈的上古之战,感受到了剑主临死前的愤怒与不甘!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意被彻底点燃,与他自身的铁血意志轰然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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