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 Emma 发了段视频,说她在学校做敦煌主题演讲,同学们都想知道‘真的敦煌舞衣是什么样的’,不是亮片做的!”
她把签名纸摊在石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盖满了纸面,有的还画了小芙蓉、小铜铃,甚至有个小朋友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飞天。
“您看这个,” 小语指着个稚嫩的签名,
“是少年班的小辉签的,他昨天跟我说‘要是舞衣改成亮片的,我就不想学《反弹琵琶舞》了,因为它不像阿婆教的那样了’—— 连十岁的孩子都知道,非遗不能乱改啊!”
乐乐抱着个保温桶,蹲在石桌旁打开盖子,沙枣糕的甜香瞬间飘满院子
糕体上还嵌着完整的沙枣颗粒,冒着淡淡的热气。
“张姐,您尝尝这个,”
她拿出块沙枣糕递过去
“是我妈妈凌晨三点熬的,用的是莫高窟旁边沙棘林里的沙枣,没加香精也没加糖精,就是纯纯的沙枣甜。”
她看着张姐接过沙枣糕,继续说:
“就像这个沙枣糕,得慢慢熬四个小时才够甜;非遗也得慢慢守护,不能为了快就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亮片就像加了太多糖的蛋糕,甜得发腻,反而丢了本来的味道。”
琪琪从布袋子里掏出个小铜铃挂件,快步走到常阿婆面前,双手递过去:
“阿婆,这是我自己绣的,虽然针脚歪了点,但我学了您教的‘回字纹’,您看像不像您腰间的铜铃?”
常阿婆接过挂件,指尖触到软软的棉布,铃铛轻轻一晃,发出 “叮” 的脆响
挂件上的铜铃绣得不算精致,回字纹还有几处缝错了,但看得出来练了很久。
“像!太像了!” 常阿婆的眼睛亮了,把挂件凑到眼前仔细看,“这回字纹缝得比我第一次绣的时候好多了,丫头手真巧!”
琪琪笑得脸颊通红,挠了挠头:
“我练了半个月呢!一开始总把线缝错,拆了又缝,手指都扎破了好几次 ”
“后来看了星姐发的针法视频,才慢慢学会的。您看,我们年轻人愿意学这些老手艺,不是喜欢亮片的热闹,是喜欢这种‘一针一线有讲究’的感觉 ”
“就像您说的,敦煌舞的魂在针脚里,不在亮片上。”
张姐看着石桌上的签名纸,又看了看粉丝们真诚的眼神,刚才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她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沙枣糕放在桌上:
“我…… 我之前确实太急着要流量了,忘了非遗的根本是‘传承’。”
“行,舞衣改回传统的!”
“苏老师,您说怎么改,我们就怎么改,需要什么材料,我们马上采购,绝不打折扣!”
王导也赶紧点头,把石桌上的剧本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挡住签名纸:
“对对对!听苏老师的!我们这就去老织坊选料,今天就动工改,绝不耽误拍摄!”
苏晚星看着张姐松口,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拿起一块沙枣糕递给常阿婆:
“阿婆,您尝尝,甜不甜?”
常阿婆咬了一口,沙枣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她笑着点头:“甜!跟我小时候吃的一个味儿 —— 这才是老敦煌的味道,没掺假。”
下午两点,敦煌的太阳升得老高,把老城区的巷子晒得暖融融的。
一行人跟着常阿婆往李记蜀锦织坊走,巷子口挂着串老铜铃,风一吹就 “叮铃叮铃” 响,像在跟路人打招呼。
巷子两边的土墙上画着飞天涂鸦,是老李师傅的儿子画的,虽然不如莫高窟的精致,却满是烟火气
有的飞天手里举着沙枣,有的抱着铜铃,一看就是懂敦煌的人画的。
推开织坊的木门,“吱呀” 一声,一股淡淡的桑蚕丝味混着甘草香扑面而来,比巷子里的沙枣香更显温润。
织坊里摆着三台老蜀锦织机,木质机身被岁月磨得发亮,上面的木纹里还嵌着点金线,是常年织锦蹭上去的。
最里面的织机前,老李师傅正坐着织布,手里的梭子在经线和纬线之间飞快穿梭
他的头发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蓝布褂子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布满老茧的手
指关节粗大,掌心的纹路里嵌着洗不掉的金线,是织了一辈子蜀锦的印记。
“晚星丫头,常阿妹,你们可算来了!”
老李师傅听见门口的动静,手里的梭子没停,眼睛却朝着门口看,嘴角带着笑,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早就把芙蓉纹样的布织好了,在里屋的木托盘上呢,还盖着细布,没沾灰!”
他说着,脚下轻轻踩了踩织机的踏板,十二片经线随着踏板的动作上下起伏,像波浪似的。
常阿婆走到里屋,掀开盖在木托盘上的细布
淡青色的蜀锦布料露出来,像刚从春水里捞出来似的,泛着柔和的光。
布料上的芙蓉纹样跟她奶奶舞衣上的一模一样,每片花瓣的金线都绣得整整齐齐,细得像头发丝,在光下轻轻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