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这座被誉为“东方莫斯科”的北国都市,在严冬的包裹下,向赵山河和他的兽灵盟展露了它截然不同的一面。
这里的严寒,绝非仅仅源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它更像是一种无孔不入的力量,深深地渗透进每一块砖石的缝隙,弥漫在每一条街道的巷尾。这种严寒,不仅仅是自然环境的寒冷,更是一种由权力、监视和异族统治所带来的无形冰封。
曾经繁华热闹的中央大街,如今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面色匆匆、眼神警惕的中国百姓匆匆走过,他们似乎都在刻意回避着什么。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趾高气扬、步伐整齐划一的日本宪兵,他们像一群冷酷的机器人,面无表情地巡逻在街头巷尾,给整个城市带来了一种压抑的氛围。
他们厚重的皮靴踩在冻得坚实的路面上,发出“咔、咔、咔”的规律声响,如同为这座沦陷的城市敲打着丧钟,每一声都敲在人的心尖上。
街道两旁,风格各异的欧陆建筑依旧矗立着,它们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巨人,默默地见证着岁月的流逝。尖顶、圆穹、华丽的浮雕,这些建筑元素在冬日的惨白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投下的阴影扭曲而冰冷,仿佛是一头头沉默的巨兽,压抑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阴影在街道上蔓延,将原本就有些冷清的街道变得更加阴森。它们似乎在悄悄地诉说着什么,却又让人无法听清。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人们不禁会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无人的窗户,它们空洞洞地凝视着街道,就像是一双双没有生气的眼睛。有些窗户的玻璃已经破碎,只剩下黑洞洞的窗框,仿佛是巨兽张开的嘴巴,等待着吞噬路过的行人。处不在的乌鸦。它们成群地蹲踞在教堂的十字架、商铺的招牌以及纵横交错的电线上,羽毛黑得如同凝固的墨块,与洁白的积雪形成刺目的对比。
它们不像山林中的鸟儿那般灵动,反而像是一尊尊被设定好程序的机械造物,猩红色的眼珠以一种令人不适的频率缓缓转动,冰冷地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行人,将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都纳入监视之中。
如此环境,大规模的兽群潜入无异于天方夜谭。
且先不提要怎样才能顺利通过那层层设卡、戒备森严的哨所,单是这座城市本身所散发出的气息,就已经足够让那些嗅觉敏锐的动物们感到焦躁和不安了。
赵山河静静地站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上,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枯树林,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他的目光越过这片枯树林,远远地眺望着那座被钢铁和水泥构筑而成的庞大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一般,将人们困在其中。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这座城市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但现在却感觉自己与这座城市之间有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隔阂。
他能感受到身后狼群的低呜,熊罴不安的刨抓地面,甚至连天空中盘旋的鹰群,也传递来抗拒与警惕的情绪。
“我们不能都进去。”赵山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做出了艰难却必要的决定。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身边最信任的伙伴。“城市是他们的地盘,我们的力量在山林。
乌尔塔,你带着狼群、熊群和鹰群,退到远郊的老林子里,找一处安全隐蔽的落脚点,等待我们的信号。”
年老的狼王乌尔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用头颅蹭了蹭赵山河的手,碧绿的狼眼中充满了担忧,但它明白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兽群,将是他们最后的底牌,是撕破敌人防线、接应他们撤退的利刃,而非一开始就暴露在敌人眼前的先锋。
“大山,还有你们几个,”赵山河看向林大山,以及他身后精心挑选出的五名鄂伦春猎手。
这些都是部落里最顶尖的追踪者与猎人,精通隐匿、潜行,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并且对脚下的土地有着绝对的忠诚。
“我们进去。找到那个魔窟,摸清它的底细。”
林大山重重点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豪迈,只剩下猎手面对危险猎物时的极致冷静。
其他几名猎手也默默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涂抹了黑泥以减少反光的猎刀、弓弦紧绷的硬弓、以及塞满了各种应急物品的皮质背囊。
没有过多的言语,行动便是最好的誓言。
借助赵山河日益精进的【地脉亲和】能力,他们能模糊地感知到城市能量流动的“缝隙”与“盲区”,再结合兽灵盟初步形成的、跨越物种的微弱精神感应网络,他们避开了所有明面上的关卡与巡逻队。
一行人如同鬼魅,又如同渗入干涸土地的水滴,利用夜色、废弃的巷道、复杂的地形,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哈尔滨这座巨大的、冰冷的樊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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