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从正面硬冲了!鬼子的毒气和铁王八(坦克)太厉害了!弟兄们伤亡太大了!”巴图鲁拖着一个半边脸被芥子气灼烧得皮开肉绽、痛苦呻吟的抗联战士,踉跄着退到一处被炮火掀翻的坦克残骸后,朝着赵山河嘶声大吼,他的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沙哑变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血腥和那股甜腻的死亡气息,令人作呕。
赵山河身着的银色狼王铠,原本应该是闪耀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的,但此刻却显得有些残破不堪。铠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痕,这些弹痕深浅不一,有的甚至已经穿透了铠甲,露出里面的金属层;而那些腐蚀的斑点,则像是被某种强酸侵蚀过一样,使得铠甲的表面变得坑坑洼洼,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在他的肩甲处,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赫然入目,这道划痕深得吓人,甚至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骨头!鲜血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伤口中汩汩涌出,那银中带红的血液,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这道伤口的惨烈程度。
然而,赵山河却对自己如此严重的伤势视若无睹,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伤口带来的剧痛,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但他并没有让痛苦影响到自己的行动,他的双手依然稳稳地握着武器,双眼紧盯着敌人,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不仅如此,赵山河还要克制内心那如火山喷发般的杀意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冲垮的暴怒。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内心的恶魔进行一场殊死搏斗。但他终究还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一点一点地将那汹涌的情绪压制下去,让自己的心境逐渐恢复平静。
他的双眼,原本是深邃的黑色,但在这一刻,却散发出幽蓝的光芒,那光芒锐利如刀,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般,迅速而准确地扫过这片已经化为绞肉机的前沿阵地。
在这片阵地上,枪林弹雨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网,炮弹不断地在四周爆炸,掀起阵阵烟尘和火光。钢铁巨兽在咆哮着,它们的主炮不断地发射出致命的炮弹,将一切敢于靠近的物体都炸得粉碎。
正面强攻,对于赵山河和他的战友们来说,无疑是一场自杀式的行动。除了用生命去填平这片死亡之地,他们看不到任何突破的希望。
赵山河的目光并没有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停留太久,他的视线越过层层火网,越过那些咆哮的钢铁巨兽,最终死死地锁定了那个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地方——深不见底的地下主入口!
那个入口,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地吞吐着军用卡车和神秘的物资。它仿佛是这片战场上的一个关键点,只要能够攻下它,或许就能够打破目前的僵局。
那里,无疑是日军防守最严密的心脏地带,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但也可能是唯一一条能够避开地面重重阻碍、直插敌人邪恶仪式核心的快捷方式!是一线近乎绝望的生机,也是通往最终毁灭的单程票!
“乌尔塔!杨队长!”赵山河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正面的佯攻交给你们了!不惜一切代价,拖住他们!吸引所有火力!给我们创造机会!”
“巴图鲁!”他转向浑身浴血、如同受伤狂熊般的巨汉,“挑选还能动的、最精锐的兄弟!还有狼族里速度最快、爪子最利的勇士!跟我组成尖刀队!我们从那个口子,”他指向远处那黑暗的入口,“钻进去!直捣黄龙!”
这无疑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自杀式任务!深入敌巢,四面皆敌,一旦被堵死在里面,绝无生还可能。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阻止那灭世灾祸降临的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好!!”乌尔塔和杨震霆甚至没有半秒钟的犹豫,两人眼中爆发出同样决死的光芒,立刻转身,嘶吼着组织起阵地上所有还能站起来的战士和猎手,发起了更加疯狂、更加不计伤亡的决死佯攻!有人抱着集束手榴弹滚向坦克的履带,有人用身体挡在机枪射击孔前,用最后一口气将手榴弹塞进去!鲜血和生命在这一刻成为了最悲壮的筹码,只为吸引敌人更多的目光和子弹!
趁着这用生命换来的、短暂而混乱的时机,赵山河发出一声低沉的狼啸!巴图鲁立刻点齐了身边最后十几名伤痕累累却眼神如火的抗联老兵和鄂伦春猎手,以及七八头体型最为雄壮、獠牙滴着涎水的巨狼。这支人数不多,却凝聚了最后精华与决死的尖刀队,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银色闪电,借着弹坑和硝烟的掩护,以惊人的速度绕过惨烈的主战场,直扑那戒备森严的地下入口!
“敌袭!侧翼!入口方向!”入口处的日军守卫发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亡命队伍,惊骇欲绝地嚎叫起来!部署在入口两侧永备工事里的九二式重机枪立刻调转枪口,炽热的金属风暴如同死神的镰刀般扫来!子弹打在混凝土和钢铁上,溅起密集的火星,封锁了所有前进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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