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退路,唯有前行!
贾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理会“源债之影”的威胁与“观察者”的警示。他将刚刚构建的微型循环模型牢牢护持在灵魂核心,周身【秩序圣焰】燃烧到极致,化作一道玉白色的流星,逆着那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的、混合着“契约”本源与“墟”之饥饿的毁灭洪流,悍然冲向了那卷挣扎欲出的“创世之契”主体!
“阻止他!”
“狂妄!”
“变数……”
身后传来“源债之影”冰冷的怒意、“墟”不满的嘶鸣、以及“观察者”复杂的叹息。但贾行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锁定那卷代表着万债之源、亦可能是唯一生机的破损卷轴。
越是靠近,压力越大。那卷轴散发出的气息,不仅仅是规则层面的压迫,更是一种直抵存在本源的“否定”!它仿佛在宣告,一切“存在”皆是“借贷”,终须“偿还”。贾行感觉自己如同扑火的飞蛾,自身的道基、灵魂、乃至存在的意义,都在这种否定下剧烈动摇,几近崩塌。
他体内那块融合后的“契约碎片”发出悲鸣,却又传递出一丝不屈的韧性。那是“执火者”们试图扭转命运、却最终失败后留下的不甘与传承!
“薪火相传,岂能断绝!”
贾行咆哮,将【秩序圣焰】的力量催发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玉白色的火焰不再仅仅是防御,更带着一种“修正”与“界定”的伟力,强行在那充满否定意味的规则洪流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同时,他怀中的《星籁》自动飞出,书页哗啦啦翻动,最终停留在空白处,其上以血泪般的痕迹,浮现出新的字句:
“以身为柴,燃旧契之垢;”
“以魂为引,播新循环之种。”
这不再是警告,而是……诀别与指引?
贾行福至心灵,明白了《星籁》的用意。他不再试图完全抵御那否定之力,反而主动将一部分力量,连同自身对“债务循环”的全部感悟,注入《星籁》之中!
《星籁》爆发出璀璨的银光,书页仿佛化作了真实的火焰,开始燃烧!它燃烧的是自身积累的古老秩序知识,燃烧的是贾行注入的循环道则,更是在燃烧贾行的一部分灵魂与道基!
这是一种献祭!以自身最为珍贵的知识与道源为燃料,换取一瞬间超越极限的力量!
燃烧的《星籁》化作一道银色的流火,先于贾行一步,猛地撞在了那“创世之契”主体卷轴挣脱出来的那一角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层!银色流火与暗金卷轴接触的瞬间,发生了剧烈的规则反应!卷轴上那古老而扭曲的符文被灼烧、淡化,而那银色的火焰,则如同最顽固的种子,死死地嵌入其中,并开始沿着卷轴的纹理,蔓延出细微的、蕴含着“循环”意境的银色脉络!
“吼——!”
“创世之契”主体发出了痛苦的咆哮,挣扎得更加剧烈!它感受到了威胁,一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其运行规则的“病毒”正在植入!
“墟”的意志也变得更加狂躁,那无形的巨口再次张开,但这一次,它的目标似乎有些混乱,既想吞噬贾行,又想吞噬那正在被“污染”的卷轴!
“机会!”
贾行抓住这短暂的混乱,身形如电,紧随燃烧的《星籁》之后,终于冲到了卷轴面前!他伸出双手,不是去抓取,而是将灵魂深处那凝聚了所有希望的微型循环模型,连同自身对“混沌”、“秩序”、“因果”、“债务”的全部理解,狠狠地向那被银色脉络缠绕的卷轴核心按去!
“以此循环之种,替代单向借贷!”
“以此动态平衡,重塑万物因果!”
嗡——!!!
当贾行的双手与卷轴核心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
微型循环模型如同找到了土壤的种子,疯狂地汲取着“创世之契”那庞大而古老的本源力量,开始生根、发芽!银色的循环脉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暗金色的卷轴上蔓延、深化!
“创世之契”的挣扎陡然停止,其上的光芒在暗金与银色之间剧烈闪烁、交替,仿佛在进行着最根本的规则改写!
“平衡”的光芒停止了推演,静静“注视”着这前所未有的变化。
“源债之影”的锁链僵在半空,冰冷的计算核心似乎也因这超出预料的变故而宕机。
“观察者”的意念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墟”的饥饿意志则陷入了困惑与迟疑。
成功了?!
贾行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异变陡生!
那被银色脉络侵入的卷轴核心深处,一点极其黯淡、却蕴含着一切“借贷”行为最初起源的纯黑印记,猛地亮了起来!
一个比“平衡”更加古老、比“墟”更加混沌、比“源债之影”更加无情的意志,仿佛沉睡了无数纪元,于此刻,被这试图“篡改”根本规则的行为……惊醒了!
这意志没有任何言语,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意念,如同宇宙法则本身,轰击在贾行和所有关注此地的存在意识中:
“悖论……检测……”
“循环……即……永动……永动……即……无限……”
“无限……存在于……有限之基……此为……逻辑谬误……”
“依据……最高准则……予以……格式化……”
格式化?!
这苏醒的、代表着“借贷”终极源头的意志,竟然认为“循环”是一个逻辑悖论,要将其连同承载它的“创世之契”以及贾行这个“病毒源”一起……彻底抹除?!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抵御、仿佛要令整个宇宙回归奇点的“归零”之力,自那纯黑印记中爆发出来,首先吞没了近在咫尺的贾行,然后如同扩散的涟漪,席卷向那正在被改写的卷轴,席卷向“墟”,席卷向“平衡”的光芒,甚至朝着被锁定的“初始之地”碎片方向蔓延而去!
在这绝对的“归零”之力面前,贾行的意识瞬间陷入无边黑暗,他感觉自己如同沙滩上的字迹,正在被汹涌的潮水无情抹去……
最后的念头闪过:这……就是试图改变根本规则的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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