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离开后的第二天,林薇在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一个被遗落的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记录着王成失业初期的心情碎片:面试再次被拒,薇薇看我的眼神让我心如刀绞小哲的补习费又涨了,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或许消失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解脱……
每一行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林薇心上。她终于明白,丈夫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而她却只顾着抱怨和施压。
傍晚时分,天空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隆隆雷声。林薇正准备关窗,突然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闪着微光的金属片——正是之前那个神秘装置的零件。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金属片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影像中,王成站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神情平静得可怕:薇薇,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不是逃避,而是为了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你们……
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林薇浑身冰凉,终于确信丈夫卷入了一个远超她理解范围的事件。
晚上七点,门锁突然传来转动声。林薇紧张地站起身,看见王成推门而入。他依然穿着笔挺的西装,但脸色苍白,眼神飘忽不定。
培训提前结束了?林薇试探着问。
王成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我要出一趟远差,可能要去很久。
去哪里?做什么工作?林薇拦住他,王成,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这是机密项目,不能透露。他机械地叠着衣服,始终不看她一眼,公司会定期给你们打生活费,足够你们过得很好。
雷声越来越近,暴雨即将来临。林薇看着他麻木的动作,突然感到一阵心痛。这不是她爱过的那个会为她暖手、会陪儿子踢球的丈夫,这简直像个被编程的机器人。
看着我,王成!她抓住他的手臂,你知道我今天发现了什么吗?那个金属片里的影像……
王成的动作突然停顿,瞳孔微缩:你看了?
所以那是真的?林薇的声音开始发抖,你到底答应了什么条件?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王成毫无血色的脸。他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薇薇,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你只要记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林薇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你连要去哪里、要去多久都不肯告诉我,这叫为了这个家?你知道小哲昨天在电话里问我什么吗?他问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王成的手微微颤抖,但声音依然平静:等我回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我们会住上大房子,小哲能上最好的学校……
我们要的不是这些!林薇泪如雨下,我们要的是丈夫和父亲,不是一个只会寄钱的陌生人!
又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王成深吸一口气,拉上行李箱:我必须走。
如果我说我不让你走呢?林薇挡在门口,如果你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们就……
就怎么样?王成突然提高音量,离婚吗?薇薇,你以为现在的我们和离婚有什么区别吗?这半年来,你看我的眼神早就说明了一切!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林薇最后的防线。她踉跄着后退,不敢相信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终于说出来了……她哽咽着,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势利的妻子……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敲打着窗户。王成提起行李箱,语气突然软化:对不起,薇薇。等我回来,我会解释一切……
没有以后了。林薇擦干眼泪,声音异常平静,如果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两人在玄关对峙,只有雨声填满沉默。王成的手机突然亮起,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我必须走了。
他伸手想最后拥抱她,但林薇侧身避开。这个动作彻底击碎了王成眼中最后一丝温度。
门在眼前关上,林薇瘫坐在地,听见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窗户,她看见那辆黑色轿车亮起车灯,缓缓驶离。
几分钟后,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回家吧,薇薇。对不起。
她疯狂地回拨过去,却只听到空号的提示音。暴雨越下越大,雷声如同天崩地裂。
突然,林薇像是想起什么,冲到窗边。在模糊的雨幕中,她隐约看见那辆黑色轿车并未驶远,而是停在小区外的路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更让她心惊的是,夜空中似乎有一道极不自然的蓝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正随着轿车的移动缓缓变换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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