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聚义厅。
苏信正瘫在铺着白虎皮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根从山下买来的冰糖葫芦,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
这几天,他的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枯燥且乏味”。
钱,越花越多。 人,越聚越多。
自从“黑风壹号院”爆火之后,不仅清风镇的散修们哭着喊着要加入黑风寨当外门弟子(主要是为了离“剑道前辈”近一点),就连隔壁几个县城的土匪寨主,听说黑风寨福利待遇好到发指,也纷纷带着人马前来“带资入股”,跪求收编。
现在的黑风分舵,兵强马壮,富得流油。赵铁柱甚至向苏信提议,要不要把寨子的名字改成“黑风圣地”。
苏信当时就给了他一脚。
“舵主!舵主!”
赵铁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惊慌失措,“不好了!出大事了!天上……天上来了个大怪物!”
苏信眼皮都没抬:“又是哪路神仙来买房?告诉他,没房了,茅房都没了。”
“不是买房的!”赵铁柱脸色煞白,指着外面的天空,“是……是总坛的人!是‘血云车’!巡查使大人来了!”
“什么?!”
苏信猛地坐直了身体,手里的冰糖葫芦都掉了。
总坛巡查使?
那可是魔教内部专门负责监察分舵、清理门户的狠角色啊!据说这些巡查使一个个性格乖戾,杀人不眨眼,最恨的就是分舵主不守规矩、私吞公款或者勾结正道。
苏信的眼睛瞬间亮了,比见到了亲爹还亲。
不守规矩?我把抢劫改成了安保! 私吞公款?我把公款都盖成了房子! 勾结正道?正道圣女现在就住在我后院!
这三条大罪,我全占了啊!
这哪里是巡查使?这分明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快!快迎接!”苏信兴奋地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终于有人来收拾这烂摊子了!我就知道,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哦不,是教规森严,不容践踏!”
……
黑风寨校场上空。
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红云,正缓缓压低,遮蔽了阳光。红云之中,隐约可见一辆由四头骷髅马拉着的青铜战车,车轮滚滚,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碾压在人的骨头上。
一股阴冷、暴虐、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黑风寨。
那些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魔教徒们,此刻全都吓得噤若寒蝉,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这就是总坛的威势!
这就是魔教真正的底蕴!
“黑风分舵舵主苏信,何在?”
一道沙哑刺耳的声音从血云中传出,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苏信站在最前面,努力压制住嘴角的笑意,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拱手高呼:
“属下苏信,恭迎巡查使大人!”
轰!
血云散去,青铜战车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红相间长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缓缓走了下来。他的手指细长如鸡爪,指甲漆黑,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黑气。
“鬼手判官”,阴厉!
这可是魔教刑堂的长老级人物,手段残忍,落在他手里的人,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苏信看到来人,心里更稳了。
稳了!这把稳了!
阴厉这种老古板,绝对看不惯我搞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企业文化”!
阴厉背着手,那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睛冷冷地扫视着四周。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那修葺一新的寨门和整齐的青砖瓦房上,眉头微微一皱。
接着,他看到了校场中央那个虽然浑浊但依然在喷水的喷泉,眉头皱得更紧了。
最后,他看到了那些穿着统一制服、面色红润、丝毫没有魔教徒那种“营养不良、凶神恶煞”气质的手下,眉头简直要拧成一个疙瘩。
苏信在一旁看着,心里乐开了花。
看吧!生气了吧!看不惯了吧!
快骂我!快惩罚我!快废了我的修为把我逐出魔教!
“苏信。”阴厉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这就是你带的队伍?”
“是……”苏信低着头,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这哪里还有半点魔教分舵的样子?”阴厉冷哼一声,“不仅修了这么奢华的房子,还给他们穿得人模狗样。怎么?你是想在这里当土财主,还是想把这里变成正道的养老院?”
苏信心中狂喜:骂得好!继续!
他赶紧上前一步,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主动交代罪行:
“巡查使大人明鉴!属下知罪!属下不仅乱修房子,还废除了抢劫业务,改成了什么‘安保公司’!属下还给他们发钱,发肉,让他们丧失了狼性!属下罪该万死!”
这一番“自爆”,把旁边的赵铁柱听得冷汗直流。
舵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求死啊?
阴厉听完苏信的话,沉默了。
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信,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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