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的啤酒罐还捏在手里,林轩已经把笔记本转过去给他看屏幕上的三维矢量图。线条交错成网,节点密集处像电路板走线,末端却自然收束成环。
“这不是灵气轨迹?”赵强眯眼凑近,“你昨晚没睡?”
“建模花了整晚。”林轩点开右侧窗口,调出一组波形对比,“左边是振荡器输出,右边是能量反馈。峰值吻合,误差小于千分之三。”
赵强放下啤酒,抓起桌上半块饼干咬了一口:“所以呢?能干嘛?”
“验证理论。”林轩合上电脑,拎起背包,“走,去老校区废弃实验室。设备我已经搬过去了。”
“现在?”赵强看看窗外天色,“我直播还没关,粉丝等着看我卧推呢。”
“关掉。”林轩拉他起身,“你当第一个实验体,比撸铁有看点。”
赵强咧嘴一笑,掏出手机点了结束直播,顺手把视频标题改成“科学修仙首测现场”。林轩没拦他,只把示波器塞进他怀里:“抱着,别摔了。”
两人穿过校园后门的小路,拐进一栋灰墙旧楼。楼梯间灯坏了,赵强摸黑踩空一级,骂了句脏话。林轩没回头,直接推开三楼尽头那扇生锈的铁门。
屋里堆满淘汰的实验台和报废仪器,角落一台老式离心机被改装成能量接收器,接线裸露,胶带缠了几圈。林轩把笔记本连上主机,屏幕亮起时赵强吹了声口哨:“你还真把这儿当基地了?”
“临时用。”林轩调试参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躺上去,电极贴胸口和手腕。”
赵强脱了T恤往实验台一躺,任林轩把导线贴肉粘好。冰凉触感让他缩了下脖子:“这玩意儿安全吗?上次你那个饼干……”
“这次不涉及消化系统。”林轩按下启动键,低频嗡鸣从机器底部传来,“放松,别绷肌肉。”
指示灯逐个亮起,赵强胸口的电极片开始发热。他刚想开口,突然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口往下沉,像有人往血管里灌温水。他瞪大眼睛看向林轩:“我靠,真有感觉!”
林轩盯着屏幕数据流,语速加快:“生物电信号稳定上升,频率锁定在108.6。回路形成中,等等,这个波形不对。”
屏幕上原本平滑的曲线突然出现锯齿状波动,但并未崩溃,反而在某个阈值后自动校准,重新归于平稳。林轩皱眉放大局部图像:“电流回路异常稳定,比预设模型高出三个数量级。”
赵强抬起胳膊看了看:“是不是因为我经常锻炼?肌肉导电性好?”
“不是肌肉问题。”林轩调出对比图,“普通人生物电会随情绪、呼吸波动,你的像被什么固定住了,像内置稳压器。”
赵强嘿嘿一笑:“那挺好啊,省得你们调参数。”
林轩没接话,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行代码,新窗口弹出实时能量转化率。“筑基门槛是百分之十五,你现在是百分之十二,再撑两分钟。”
机器嗡鸣声渐强,赵强额头渗出汗珠,但表情没变。他盯着天花板裂缝说:“苏婉晴知道这事吗?”
“没告诉她。”林轩调整增益旋钮,“她爸下周办品丹会,她忙着找古法资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亮相?”赵强声音有点抖,“总不能一直躲在破楼里搞实验吧?”
“等数据够硬。”林轩看了眼进度条,“传统派最信‘灵气亲和度’,我们用可重复实验打他们脸。”
进度条跳到百分之十四,赵强突然闷哼一声,全身肌肉绷紧。林轩立刻切断电源,屏幕数据定格在14.97。
“差一点。”林轩扯掉电极片,“休息十分钟,再来一次。”
赵强坐起来喘气,抓过啤酒灌了一大口:“再来就再来,反正今天直播流量爆了,观众全在刷‘科学修仙牛逼’。”
林轩拆开一包新电极片,动作没停:“他们刷他们的,我们要的是能写进论文的数据。”
赵强抹了把脸,重新躺平:“行,听你的。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个舒服点的地方?这台子硌得我腰疼。”
“下次换恒温舱。”林轩接好线路,“科学院修士协会成立后,第一笔经费就买这个。”
机器重新启动,赵强闭上眼嘟囔:“协会名字太长了,改叫‘科学修仙者联盟’多好。”
林轩没理他,专注盯着屏幕。数据再次攀升,这次更稳。当数值突破百分之十五时,实验室顶灯突然闪烁两下,整栋楼的电路发出轻微嗡响。
赵强睁开眼:“刚才灯闪了?”
“能量溢出。”林轩记录下峰值,“你体内回路激活了,正式进入筑基期。”
赵强猛地坐起来:“真的?我能打几个炼气期?”
“一个都打不过。”林轩拔掉电源,“你现在是人形电池,不是人形兵器。”
赵强失望地垮下肩膀,又很快振作:“电池也行!至少不用交电费了,诶,我直播掉线了,赶紧重开!”
他手忙脚乱掏手机,林轩却按住他手腕:“别急。先测稳定性,再测输出功率。科学修仙不是表演,是体系。”
赵强撇撇嘴,乖乖躺回去:“行吧行吧,林教授说了算。”
林轩转身调试设备,嘴角微微扬起。窗外天色渐暗,实验室里只有机器运转声和赵强偶尔的抱怨。数据在屏幕上稳定跳动,像心跳,像脉搏,像新时代的节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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