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仪式虽简,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在破屋之外。王老头走后,林野将那袋糙米小心收好,苏清婉则默默地收拾着屋角的杂物,两人间的气氛带着刚成为夫妻的微妙与拘谨。
夕阳的余晖透过屋顶的破洞斜斜照进来,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寒风依旧呼啸,却仿佛被屋檐滤去了几分戾气,屋里的火堆噼啪作响,暖意融融。
“我去拾些柴,晚上好烧炕。”苏清婉拿起墙角的破筐,轻声说道。经过这半日的相处,她对林野的戒备已淡去不少,说话时也多了几分自然。
林野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他刚获得基础内功,正想试试身手,顺便熟悉一下村子周围的环境。
两人并肩走出屋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混杂着泥土与柴火的气息,倒有几分安宁的意味。只是偶尔遇到几个村民,投来的目光依旧带着探究与不屑,但在林野平静的注视下,谁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村西头有片小树林,枯枝败叶不少。林野挽起袖子,运起刚学会的基础内功,只觉得手臂上力气倍增,轻松就能折断碗口粗的枯枝。苏清婉在一旁捡着细柴,看着他利落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傻子吗?
【检测到宿主运用基础内功劳作,体质缓慢提升中。获得系统点数5点。】
系统的提示音让林野心里一喜,看来这内功不仅能打架,干农活也能派上用场。他干劲更足,不一会儿就拾了满满一捆柴。
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苏清婉熟练地用泥土和碎草将炕洞封住,只留一个小口通风,这样晚上炕就能热起来。林野则找出原主藏在炕洞里的一小撮桐油,浸了些布条,做了个简易的火把,算是代替红烛。
当火把点燃,跳动的火光映红了墙壁,倒真有了几分洞房的意思。
“今天……谢谢你。”苏清婉坐在炕边,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她指的不仅是林野为她挡下村民的非议,更是他愿意用一场简陋的拜堂,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林野坐在对面的土墩上,看着火光中她泛红的脸颊,笑了笑:“你现在是我媳妇,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媳妇”两个字让苏清婉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半天没说话。
林野也没再逗她,转而说起正事:“明天我想去镇上一趟。一来把那半份金疮药卖了,换点笔墨纸砚和粮食;二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把你写给兄长的信捎出去。”
苏清婉抬起头:“我跟你一起去。”她放心不下林野一个人,而且镇上或许能找到她认识的草药。
“镇上鱼龙混杂,你身子弱,还是在家等着吧。”林野摇头道,“我快去快回,最多一天就回来。”
苏清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野的眼神制止了。他的眼神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她只好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晚饭依旧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外加几个苏清婉用野菜揉面烙的黑饼。饼有些涩口,却带着淡淡的清香,林野吃得津津有味。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吃到像样的食物。
吃完饭,两人相对而坐,火把的光芒在彼此眼中跳跃。炕渐渐热了起来,驱散了寒意,也让空气中的尴尬渐渐升温。
“那个……今晚你睡里面吧,里面暖和些。”苏清婉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得像耳语。虽然已经拜堂成亲,但要和一个陌生男子同睡一炕,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林野看出了她的局促,笑道:“不用,我睡外面就行。你要是不放心,我铺些干草在地上睡也行。”
“不行!”苏清婉连忙摆手,“哪有让丈夫睡地上的道理?再说地上太凉了,你的伤还没好。”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就……就睡炕上吧,中间隔着点就行。”
林野没再推辞。他知道苏清婉的顾虑,也不想让她为难。
两人吹熄了火把,摸索着躺在炕上。炕很窄,即使刻意保持距离,也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声。
过了许久,苏清婉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林野……你以前……真的是傻子吗?”她实在忍不住好奇,这个男人懂医术、会功夫,说话条理清晰,怎么看都不像个傻子。
林野沉默了一下,决定半真半假地透露一些:“小时候发过高烧,脑子确实不太清楚,村里人都叫我傻子。但前几天受伤醒来后,好多事情突然就想起来了,脑子也清醒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既说明了自己为何“不傻”,又不会暴露穿越的秘密。
苏清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她是真心为林野高兴,也为自己庆幸。如果他一直是个傻子,那她的日子恐怕真的看不到希望了。
“你呢?”林野反问,“以前在尚书府,日子应该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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