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里的晨光刚透进一丝，监管中心的铁门就被推开。两个警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扔在姬亿元面前的桌子上：“被黑熊伤了的工人抢救过来了，但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左腿永久性损伤，现在正式起诉你们，索赔50万豆丁币。”
“50万？”姬亿元拿起文件的手猛地一颤，纸张边缘划破了指尖也没察觉。她和霞连3000豆丁币都拿不出来，50万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旁边的霞听到这个数字，瞬间白了脸，翅膀紧紧缩在身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我们……我们根本没钱赔啊！”
“没钱？”警察冷笑一声，指了指文件上的赔偿条款，“工人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以后也没法干活，这50万是他后续的治疗费和生活费。你们要么让家人出钱，要么就等着法院强制执行——到时候，霞的母亲要是还不肯掏钱，就按‘拒不履行赔偿义务’逮捕；霞的家族要是敢包庇，也得承担连带责任。至于姬亿元你……”
警察的目光落在姬亿元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感：“你母亲的国际通缉申请已经通过，小鸡群岛共和国那边已经开始排查，只要她敢露面，就会被抓回来。到时候，不仅要她赔这50万，之前卷走的工厂资金也要一并追回。”
姬亿元攥着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警察是铁了心要通过这笔赔偿，把她们身边所有能牵扯到的人都拖进来。可霞的母亲早就和霞断绝了关系，家族更是视她为“污点”，怎么可能愿意掏50万？而自己的母亲，就算被抓回来，卷走的钱大概率也早就挥霍一空，根本拿不出赔偿款。
“这不是我们故意的！是黑熊突然冲出来，我们也是受害者！”姬亿元忍不住反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想起拆迁工地里工人被黑熊拖走的画面，心里满是愧疚，可愧疚不能当钱用，50万的赔偿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不是故意的，法院说了算。”警察收起文件，语气冰冷，“给你们三天时间，要么联系家人凑钱，要么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到时候要是还拿不出钱，你们俩就等着在这‘五星级监狱’里待一辈子吧——毕竟，每天3000的住宿费，加上50万的赔偿，你们这辈子都未必还得清。”
警察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姬亿元和霞，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霞坐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掉下来，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妈肯定不会管我的，家族也不会……我们怎么办啊？50万，我们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姬亿元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翅膀。她想安慰霞，说会有办法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50万的赔偿，加上每天3000的住宿费，还有可能被牵连的家人，这一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们牢牢困在里面，看不到一点出路。
“说不定……那个工人会心软，少要一点赔偿？”霞突然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姬亿元却摇了摇头，她见过工人被抬上救护车时的样子，浑身是血，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那种痛苦不是“心软”就能抵消的。50万的赔偿，对那个工人来说，或许只是勉强够后续的治疗和生活。
接下来的三天，她们尝试联系家人，却都以失败告终——霞给母亲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听到是她的声音，立刻就挂了；给家族里的长辈发消息，要么石沉大海，要么收到“断绝关系，请勿再扰”的回复。姬亿元更是连母亲的影子都找不到，国际通缉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既担心母亲被抓，又知道母亲就算被抓，也解决不了赔偿的问题。
三天后，警察再次走进房间，手里拿着法院的传票：“你们的家人不肯出钱，那就等着开庭吧。到时候，法院会依法判决，要是还不履行赔偿义务，就只能强制执行——霞的母亲会被逮捕，霞的家族会被冻结部分资产，至于你母亲，只要被抓回来，就会直接移交法院，承担赔偿责任。”
姬亿元接过传票，上面的“50万赔偿款”几个字格外刺眼。她看着身边已经哭不出声的霞，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绝望——她们只是想在山南县活下去，却一次次被命运推向更深的深渊。鸡三角机场的事故、非法打工被没收财产、引熊伤人、50万的赔偿……每一件事，都像一道伤疤，刻在她们的身上，也刻在她们的心里。
“我们……还有机会吗？”霞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姬亿元紧紧握住霞的翅膀，深吸一口气。虽然前路一片黑暗，虽然50万的赔偿像一座大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可她还是不想放弃：“有，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机会。开庭的时候，我们跟法官说清楚情况，说不定法官会从轻判决。就算不能，我们也可以慢慢挣，总有一天能还清的。”
霞看着姬亿元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在这绝境里，姬亿元的话，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微光。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们都要一起扛过去，就算再难，也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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