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王虞琦话音未落,一个清朗悦耳、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声自身后响起,直接替唐振山答了:
“那个惹人嫌的,可不就是我吗?亲爱的爷爷。”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面容极为俊朗的男人正抱臂倚在走廊转角处,狭长的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唐振山身子一僵,慢吞吞地转过身,脸上那副“生人勿近”的威严瞬间垮掉,竟透出几分被抓包的心虚,活像个偷糖被逮住的老小孩。
“哟,爷爷,身体可还硬朗?”俊朗男人迈着长腿走近,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硬朗得很!”唐振山梗着脖子,没好气地应道。
“那怎么连亲孙子的电话都不接?嗯?”男人挑眉,步步紧逼。
“忙!”唐振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忙什么呢?日理万机?”男人不依不饶。
“关你屁事!”唐振山恼羞成怒,直接爆了粗口。
“唉……”男人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闪着精光,“您老行行好,接个电话报个平安能掉块肉?我这不也是担心您吗?”
唐振山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王虞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的小雷达飞速运转:这位气场强大、能把自家师父(爷爷)噎得说不出话的帅哥,身份呼之欲出!八成就是传说中让唐爷爷“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的长孙——唐文亮!
“失礼了,这位小姐。”唐文亮转向王虞琦,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体,瞬间切换成绅士模式。
“哼!”唐振山立刻来了精神,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把将王虞琦往前推了推,带着炫耀的口吻,“什么小姐,这是我亲孙女!”
“哦?”唐文亮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重新打量王虞琦,笑容更深了,“那就是自家人了。小妹你好,我是唐文亮,一名医生,专攻眼科的,知道眼科是干嘛的吧?”他语速轻快,带着点考校的意味。从弟弟唐文彬那儿,他早听说爷爷收了个关门女弟子,能入得了爷爷法眼的,绝非庸才。
“文亮哥好,我叫王虞琦。”王虞琦落落大方地微笑回应,“眼科医生,就是专门给眼睛看病的专家,负责视力保健、眼病诊疗,对吧?”
“回答正确!满分!”唐文亮打了个响指,看向王虞琦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的欣赏和亲近。
王虞琦心里微微一暖,竟从这位初次见面的“大哥”身上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兄长般的关爱。前世她也有个名义上的表哥,可对方嫉妒她得宠,对她只有疏离和厌恶,何曾有过半分温情?
“爷爷,”唐文亮见好就收,话题一转,“您老人家是不是该考虑回家了?您的大寿可没几天了。”
“啊!对哦!”王虞琦一拍脑门,“爷爷的生日快到了!”
“嗯?”唐振山狐疑地看向她,“丫头,你咋知道我生辰?我好像没提过这茬吧?”
“嘿嘿,”王虞琦狡黠一笑,“我偷偷问过冯爷爷呀!”
“过不过有啥意思?不就老一岁嘛。”老爷子嘴硬,一脸嫌弃。
“我喜欢给爷爷过生日!”王虞琦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热闹,喜庆!”
“行吧行吧,”唐振山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干脆利落,“那就过!听你的!”
唐振山这转变速度,看得唐文亮都暗暗咋舌。他心里门清:爷爷这是心疼这小丫头呢!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在王家受尽委屈,恐怕连像样的生日都没过过几次。爷爷是想把这缺失的温暖,加倍补偿给她!只要能让她开心,就算自己最烦那些应酬场面,他也认了!
唐文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老一小。爷爷对这小妹的偏爱简直溢于言表。而他,对这个初次见面、眼神清澈、面对自己的“美色”毫不花痴(甚至还有点无视?)的小妹妹,也颇有好感。不像其他女孩,一见到他就脸红心跳、想方设法吸引注意。
当然,唐文亮打死也想不到,他这位新认的小妹,可是见过“大世面”(某位空间器灵)的,他那张俊脸,杀伤力也就……一般般吧!
“差点忘了问,”唐振山想起什么,“丫头,你学校那边没事吧?在这边待几天,耽误上课不?”
“爷爷放心!”王虞琦笑得轻松,“今天刚考完最后一门,彻底解放啦!想待多久都行!”
“对了,”唐文亮终于切入正题,看向唐振山,“刚那台手术怎么样?还顺利吧?”
“哼!”唐振山鼻孔朝天,一脸不屑,“小菜一碟!那帮庸医,连个胆囊都切不利索!哦,对了,”他忽然转向王虞琦,带着考教的意味,“乖徒弟,说说看,刚才那台手术,你怎么看?”
王虞琦不假思索,流畅答道:“胆囊切除术,属于比较常规的外科手术,目的是摘除病变的胆囊。步骤清晰,风险可控,算是外科入门级的手术了。虽然我是第一次现场观摩,但流程和要点都记下了。”
她答得行云流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在当下这个年代有多“惊世骇俗”。在她看来,这确实是未来极其普及的手术啊!至于空间里那些高难度全息手术回放……咳,这个秘密打死也不能说!
然而,她话音刚落——
“嘶——!”
几个恰好路过、听到她这番“高论”的医生,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常规?入门级?这小姑娘口气也太大了!连见多识广的唐文亮都难得地卡壳了,一脸错愕地看着王虞琦,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唐振山却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得意地拍着王虞琦的肩膀:“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唐振山的徒弟!有见识!有底气!”
王虞琦被唐振山夸得有点懵,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糟糕!时代不一样!这年头,胆囊手术还没那么“常规”呢!她只能干笑着,心里默念:低调,低调……
“走!”唐振山大手一挥,心情极好,“回家!”
“回家?”王虞琦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回我在F市的家!”唐振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正好,带你认认门,见见家里人!”
“家里人……”这三个字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王虞琦的心房。
一股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油然而生。她用力点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只希望,爷爷的家人,也能像爷爷一样,接纳她这个“外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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