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娄家餐厅。娄半城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桌上摆着四碟他平日爱吃的精致小菜。
餐厅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管家老陈几乎是冲了进来。他手里紧攥着一张报纸,脸色煞白,连平素最讲究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老爷!出事了!”老陈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惊慌。
娄半城皱了皱眉,但没有立即发火。老陈跟了他三十年,从上海到香港再到北京,什么风浪没见过?能让他如此失态的,绝非小事。
他放下手中的白瓷碗,平静地问:“出什么事了?”
“老爷,之前找您的那个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上最高日报的头版头条了!”老陈说着,将报纸递了过去。
娄半城心中微动,脸上仍保持着平静。他接过报纸时还在想,不过是正式公布罢了——毕竟之前只是高层传出的风声,除了上层和他们这些大家族,下面的人基本还不知道。这也是他这两天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若只是暗中操作,未必就是大势所趋。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头版头条那加粗的黑体字上时,整个人如同被电击般僵住了。
他看得极慢,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在脑海里重重敲击:
【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对所有农村户口发放物资,每人夏冬两套新衣以及三个月口粮,请相关单位配合制定运输发放细则】
“这……”娄半城的声音有些发干,“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头看向老陈,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全国所有的农村户口?每个人?两套衣服?三个月口粮?”
老陈沉重地点头:“白纸黑字,最高日报头版头条。”
娄半城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他是什么人?娄半城!年轻时在上海滩白手起家,三十岁便成为纺织业巨头;日本人来了他避去香港,又靠敏锐的商业嗅觉积累起惊人财富。新中国成立后,他响应号召回到北京,继续做他的实业家。他见过太多风浪,经历过太多起伏,自认这世上已没什么能让他真正震惊。
可这一刻,他确实被震住了。
不是因为这政策的规模——虽然他心中已迅速估算出这将是个天文数字。
而是因为这政策背后传达的信号!
“他们哪来那么多钱?”娄半城喃喃自语,更像说给自己听,“买那么多物资?从哪调集?生产呢?运输呢?分发呢?这需要一整套……”
他突然停住了。
脑海中浮现出何雨柱那张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想起那年轻人前两天对他说的话:“娄先生,时代变了。有些路,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走了。”
当时他只当那是年轻人虚张声势,甚至是恫吓。
但现在……
“圆桌直管厂……”娄半城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两天,他一直在琢磨何雨柱给他的选择。那年轻人直截了当地让他选:要么交出大部分产业,加入新体系;要么……后果自负。
他愤怒,他不甘。因为他认定何雨柱不过是个白手套,是上面派来盯他钱袋子的人。就像历史上的沈万三——不是因为他是沈半城,仅仅因为朱元璋看上了他的钱,所以沈万三抄家灭门。
虽然何雨柱也用沈万三的例子劝说过他,但显然,两人的思维并不在一个维度。娄半城仍固执地认为,上面就是看中了他的钱。
可现在,最高日报的头版头条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
上面不缺钱。
至少,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不缺这个钱。
这个认知让他一阵眩晕,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惶恐。
他之前还暗自盘算,就算上面真不是图他的钱,凭他手里的财富和资源,也还能拿捏一二,争取更好的条件。
现在看来,他的想法简直是个笑话。
虽然娄半城想明白了,但资本主义的软弱性,还是没有让他立即做出决定。他迟疑地坐了下来,决定好好想想——毕竟,还有一天的时间。
与此同时。
军管会办公室里,刚刚结束审查、被调来担任干事的王霞端着搪瓷缸,正要喝第一口水,目光却无意间落在桌上那份新送来的最高日报上。
只一眼,她的动作就僵住了。
搪瓷缸“哐当”一声落在桌上,水洒了一桌子。
“什么?!”王霞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尖利得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跳,“中央办了个直办直管厂,要给全国农村户口所有人每人两套夏冬衣服和三个月口粮?!”
她一把抓起报纸,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那几行字生生抠出来再看一遍:“‘请相关单位配合制定运输发放细则’?!”
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轰”地炸开了锅。
“什么?中央要给农村户口所有人发物资?”对面桌的老李第一个冲过来。
“而且是两套夏冬衣服加三个月口粮,还是每人?”会计小张也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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