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务?”柳夏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胡小虎。
“对,新任务,也是咱们‘服装厂’的第一个正式订单。”胡小虎指了指旁边那堆皮子,眼睛里闪着精光,“用这些皮子,做手套、帽子,还有护膝。”
“做这些?”柳夏愣了一下。她以前只做过布料的活,还没怎么碰过皮子。
“没错。”胡小虎蹲下来,拿起一张灰色的兔子皮,在手里比划着,“你想想,这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那些在外面干活的人,最缺的是什么?就是保暖的东西。一双手套,一副护膝,能让他们少受多少罪?这东西,不愁卖!”
柳夏冰雪聪明,胡小-虎这么一点拨,她立刻就明白了。
“你是说……拿去卖钱?”
“当然!”胡小虎一拍大腿,“光靠打猎挖参,来钱太慢,也不稳定。咱们现在有了缝纫机,有了你这个技术高超的‘厂长’,就得把这优势发挥出来!咱们要开一个自己的‘皮货工坊’!”
“皮货工坊……”柳夏喃喃地念着这个词,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忐忑。
旁边的万胜利和顾晓晓也凑了过来。
“小虎,这能行吗?咱们做的东西,能卖得出去?”万胜利有些怀疑。
“怎么不行?”胡小虎瞪了他一眼,“你别小看柳夏的手艺。再说了,咱们做的可是真材实料的皮货,又暖和又结实,比供销社卖的那些布手套强多了。只要价格合适,肯定有人抢着要。”
“可是,用缝纫机做皮子,跟做布不一样吧?这针能穿透吗?”柳夏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想到了。”胡小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几根比普通机针要粗壮、尖锐的钢针。“这是我专门在县城铁匠铺定做的,专门用来对付皮子的。而且……”
他又从墙角拿起一把锋利的剥皮刀,和一块磨得光滑的石板,“裁皮子不能用剪刀,得用刀。先在皮子背面画好样子,然后用刀这么一划……”
他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只见他手腕一用力,刀锋在皮子上一闪而过,一条干净利落的直线就出来了,切口平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柳夏看得眼睛都直了。她没想到,胡小虎这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男人,心思竟然这么缜密,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厉害啊,小虎哥!”顾晓晓在一旁拍手叫好,“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什么都懂!”
“这叫吃一堑长一智。”胡小虎得意地笑了笑,“以前在山里挨饿受冻的时候,就琢磨着怎么才能不受罪,这些都是那时候琢磨出来的。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就看咱们柳厂长的了。”
他把刀和皮子都递给柳夏。
柳夏深吸一口气,看着大家信任和期待的眼神,一股豪情从心底涌起。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说干就干。
胡小虎负责画样子。他没什么美术功底,就直接把自己的手掌按在皮子背面,用木炭笔画出轮廓,再稍微放大一些,一个手套的样子就出来了。护膝和帽子,他也凭着记忆,画出了大概的形状。
柳夏则负责裁剪。她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用刀,但她手稳心细,练了几下之后,很快就掌握了诀窍。锋利的刀刃在她手中,变得无比听话,一块块皮料被精准地裁切下来。
顾晓晓和万胜利也没闲着。他们负责给皮子打孔。因为皮子比较厚,有些地方缝纫机不好处理,需要先用锥子打好孔,再用手缝加强。
四个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小小的“议事厅”,彻底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生产车间。
“嗒嗒嗒嗒……”
换上特制钢针的缝纫机,再次欢快地唱了起来。声音比之前要沉闷一些,但依旧强劲有力。
柳夏坐在缝纫机前,神情专注。她的双手在皮料上翻飞,时而引导,时而压紧。在她的操控下,一块块零散的皮料,被一道道坚固的针脚连接在一起。
胡小虎在旁边看着,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柳夏简直就是天生干这个的料。她不光手巧,脑子也活。胡小虎画的样子很粗糙,但柳夏在缝制的时候,会自己进行调整和优化。比如,她会在手套的腕部,用一块弹性好的狍子皮,做成一个收口,这样戴起来更贴合,不容易灌风。
她还想出了一个废物利用的好办法。那些裁剪下来的、更零碎的皮子边角料,她也没有扔掉,而是让顾晓晓和万胜利把它们剪成细小的碎块,然后用布包起来,缝成一个个小小的暖手包。
“这东西,里面塞上炒热的沙子或者盐,能暖和好半天呢。”柳夏解释道。
“行啊你,柳夏!”胡小虎一拍大腿,“真是个好管家!一点都不浪费!”
柳夏被他夸得脸上一红,手里的活计却更快了。
整整一个下午,四个人都泡在了地下室里。
当第一副兔子皮手套在柳夏手中完成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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