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虎那番建立“长白山王国”的豪言壮语,让柳夏、顾晓晓和万胜利三人,足足消化了半个晚上。
他们看着胡小虎,就像在看一个浑身发光的怪物。这个男人的野心和魄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但不知为何,他们非但没有觉得他在吹牛,反而打心底里相信,他真的能做到。
第二天,整个工厂,在短暂的休整后,又迅速地恢复了运转。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拼命赶工的紧张,而是一种更加从容、更有计划的生产节奏。
胡小虎将工厂的日常管理,暂时全权交给了柳夏。他自己,则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未来的布局当中。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兵买马”。
他让李大壮,利用他在十里八乡的人脉,去物色那些有经验、手艺好的老木匠、老瓦匠、老铁匠。
“工资你跟他们谈,可以比县里的国营厂,高出三成!只有一个要求,手艺必须好,人必须可靠!”胡小虎对李大壮下了死命令。
他要扩建厂房,要盖新的仓库,要为即将到来的大发展,打好硬件基础。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技术储备”。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三天。饿了就让顾晓晓送点饭,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他凭着在省城看过的机械及自己的琢磨,画出了一张又一张的图纸。
有更先进的罐头封罐机结构图,有高温高压循环杀菌釜的设计图,甚至,还有一套简易的、利用山里常见木材和温差,来搭建菌菇培育大棚的方案图。
这些图纸,每一张,都凝聚着智慧结晶。在这个年代,任何一张流传出去,都足以引起一场行业的技术革命。
他把这些图纸,小心翼翼地锁进了从要塞里带出来的保险箱里。这些,才是他真正的,无可替代的核心竞争力。
做完这一切,胡小虎知道,他必须再去一趟省城。
这一次,他的目的,不再是单纯地推销产品,而是要去寻找能将他图纸变为现实的“工匠”,要去打探秋季交易会的具体信息,更要去维系和深化他与马建国、王丽这条来之不易的关系线。
临走前,他把柳夏和万胜利,叫到了一起。
“我这次去省城,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个月。我不在的时候,厂里的事,柳夏你全权负责。生产上的事,你拿主意。钱的事,你也拿着。一千块以下的开支,你自己定。超过一千块的,等我回来再说。”
胡小虎将一个装着钱和账本的布包,交给了柳夏,这代表着一种完全的信任。
柳夏接过布包,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胡小虎又转头对万胜利说道:“胜利,你的任务,最重。”
“小虎,你尽管吩咐!”
“第一,守好咱们的‘老巢’。要塞,是我们的根,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第二,我需要你,开始为我们的‘种植大计’,做准备。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在我们承包的那片山林里,找一块背风、潮湿、腐殖土厚的地方,按照我给你的图纸,先试着,搭建一个最简单的菌菇培育棚。需要什么材料,直接跟柳夏说,让她去买。”
“第三,”胡小虎压低了声音,“我上次从要塞里拿出来的那盒‘特种青霉素’,还剩下几支。你把它收好。龙爷的身体,虽然好了,但难保不会复发。这东西,是咱们关键时刻,用来巩固‘靠山’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
万胜利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胡小虎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安排好了一切,胡小虎带着顾晓晓,再次坐上了前往省城的长途汽车。
这一次,他们的行囊里,不再是样品和资料,而是一大包胡小虎亲手绘制的图纸,和一颗更大的野心。
到了省城,他们没有急着去百货大楼,而是先找了家便宜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胡小虎按照马建国给他的地址,找到了省机械研究所。
他要找的人,是研究所里一个姓钱的老工程师。据马建国说,这个钱工,是省里数一数二的机械专家,但因为性格古怪,不善交际,在单位里一直郁郁不得志。
胡小虎提着两条从黑市上买来的“中华”烟和两瓶好酒,敲开了钱工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片、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的老头。
“你找谁?”钱工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钱工您好,我是马建国介绍来的。”胡小虎开门见山。
一听到马建国的名字,钱工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进来吧。”
钱工的家,不大,但到处都堆满了各种机械零件和图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胡小虎说明了来意,说自己是一个小食品厂的厂长,想请他帮忙,设计几台好用的罐头机器。
钱工听完,不屑地撇了撇嘴:“罐头机器?那玩意儿有什么好设计的?不就是那老三样嘛。我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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