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摇头,声音发抖:“这一定是吉田的阴谋!他在离间我们!苏砚绝对不会叛变!”
“林默同志,我知道你和他感情深,但……”
“不是感情问题!”林默打断他,眼神坚定,“是逻辑问题。如果苏砚真的叛变,吉田早就拿着完整的‘钥匙’去邀功了,还会留着他慢慢研究?如果苏砚供出联络点,为什么南京的同志还能把我们救出来?”
陈伯年愣住了。
林默继续分析,语速很快:“吉田这个人我了解,他最喜欢玩心理战。他故意放出假消息,就是想让我们内讧,放弃营救苏砚。这样一来,苏砚就真的孤立无援,只能任他摆布。”
她越说越激动:“陈同志,你得相信我。苏砚现在处境一定很危险,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拖延时间。我们必须救他!”
陈伯年沉吟片刻:“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们现在联络点暴露了好几个,人手不足。而且……”他叹了口气,“我们收到另一个消息,可能比苏砚叛变更严重。”
“什么消息?”
“吉田来上海,不只是为了‘钥匙’。”陈伯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密电译文,“我们在特高课的内线冒死传出的——吉田正在策划一个代号‘樱花祭’的行动,时间就在五月初,目标……是整个上海的地下情报网。”
林默接过密电,上面只有寥寥几句:“樱花祭,五月三日至七日,联合宪兵队、76号,全面清剿。名单已获,行动前收网。”
“名单?”林默抬头。
“就是我们上海地下党所有骨干的名单。”陈伯年苦笑,“不知道吉田从哪儿弄到的,但据内线说,准确率极高。现在组织上正在紧急安排转移,但人太多,时间太紧……”
林默脑子飞快转。五月初……和皖南大扫荡时间重合!吉田这是要双线作战,同时打击新四军和上海地下党!
“所以现在组织上自顾不暇,”陈伯年无奈地说,“营救苏砚同志的事,可能要……暂缓。”
“不能暂缓!”林默急了,“苏砚手里有完整的‘钥匙’模型!如果他被吉田控制,或者模型被吉田拿走,后果比上海地下党暴露更严重!那是能改变整个战局的东西!”
两人正僵持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三长两短,是紧急暗号。
陈伯年立刻开门。进来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满头大汗:“陈叔!不好了!绸缎庄那边……老周他们全被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特高课和76号联合行动,去了三辆车,十几个人,进去就抓人,一个没跑掉!”小伙子声音带哭腔,“我正好去买布,远远看见,赶紧跑来报信……”
陈伯年脸色惨白。绸缎庄是上海地下党最重要的联络站之一,老周是负责人,他知道太多秘密了。
“还有……”小伙子看了眼林默,欲言又止。
“说!”
“我听见……听见特高课的人说,他们抓了个女的,供出了……供出了苏砚同志藏身的地方,就在法租界霞飞路117号别墅。”
林默浑身一震:“女的?长什么样?”
“没看清,被押上车的时候蒙着头,但听声音……年纪不小了,有点苏州口音。”
桂花婶?!她也被抓了?!还供出了苏砚的位置?
不对。林默强迫自己冷静。如果桂花婶真叛变了,特高课应该秘密行动,怎么会让一个买布的路人听见这么重要的信息?
这又是陷阱!吉田故意放出消息,引他们去霞飞路117号!
“陈同志,这是圈套。”林默斩钉截铁,“吉田想一网打尽。”
陈伯年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咬牙骂道:“狗日的小鬼子,真他娘阴险!”他看向林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联络点一个个被端,人手越来越少……”
林默走到窗边,看着天井里玩耍的孩子,忽然问:“陈同志,您相信数学吗?”
“什么?”
“数学是世界上最诚实的东西。”林默转过身,眼神发亮,“一加一永远等于二,不会因为人的意志改变。苏砚是数学天才,他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他不可能真正叛变——因为叛变不符合逻辑。”
她走到桌边,拿起纸笔:“我们现在需要做一个数学模型。”
“模型?”
“对。预测吉田下一步行动的模型。”林默快速在纸上画着,“已知:吉田手上有上海地下党名单,计划五月初清剿。他抓住了苏砚,想要‘钥匙’。他故意放出假消息,想引我们上钩。”
她在纸上列出几个变量:“变量一:吉田的真正优先级是什么?是清剿地下党,还是拿到‘钥匙’?变量二:他手里有多少可信的筹码?变量三:我们的最优解是什么?”
陈伯年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能算出来?”
“能。”林默笔下不停,“数学的本质就是寻找最优解。现在的情况,就像一道博弈题——吉田是庄家,我们是玩家。庄家知道我们的底牌(地下党名单),但我们不知道庄家的底牌(苏砚的真实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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