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清晨,天南武院,主校区,一号演武场。
人声鼎沸,旌旗招展。
足以容纳数万人的环形演武场座无虚席。来自天南武院本院,以及受邀前来观礼的东华、西煌、北斗三大武院的部分师生、军方代表、巡夜司观察员、社会各界名流,甚至一些消息灵通的媒体记者,将看台挤得水泄不通。高悬于半空的全息投影光幕,实时滚动播放着“砺锋计划”第三轮选拔——“百强擂台战” 的赛制、规则、以及已晋级学员的名单和简单资料。
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紧张、肃杀混合的气息。低沉的议论声如同海潮,嗡嗡作响。
“快看!那就是沈凌霄!冰螭血脉,据说已经半步先天了!”
“战无极才猛!斗战圣体,后天巅峰,一双铁拳打遍同级无敌手!”
“东华的那个陈锋也来了?啧啧,听说他做生意比打架还厉害,没想到实战排名也进了前五十。”
“西煌的孙淼师姐好安静啊,但听说她用毒之术出神入化,好几个高手都栽在她手里了。”
“看那边!是‘锋刃’小队!他们团队积分排第28!那个黑头发拿刀的就是陆明镜吧?听说实战很猛!”
“是他!团队战录像我看了,指挥和单兵能力都很强,就是修为好像才后天五品?在百强里不算突出啊……”
看台一角,特意划出的选手等候区内,百名成功晋级第三轮的学员分散而坐,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或擦拭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能走到这一步的,无不是从数千名竞争者中杀出的佼佼者,最弱也是后天五品巅峰,不乏后天六品、甚至触摸到先天门槛的妖孽。
陆明镜四人坐在相对靠后的位置。赵金刚正仔细检查着他的“撼地”拳套,每一个关节,每一道符文都擦拭得锃亮。柳青青安静地调息,指尖有淡绿色的灵光流转,温养着银针。唐灵儿则抱着战术平板,手指飞舞,最后一次核对可能遇到的强劲对手的公开资料和战斗录像剪辑,小脸上写满认真。
陆明镜盘膝而坐,长刀横置于膝上,掌心轻轻贴着冰凉的刀鞘。《惊雷步真解》的心法在体内缓缓流转,雷霆内息活泼而凝练,在经脉中奔行不息,发出细微的、唯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嗡鸣。经过团队考核的连番恶战,以及这三日的紧急恢复和沉淀,他的修为已然稳固在五品中期巅峰,对雷霆之力的掌控也更进一步。碎片印记传来稳定的温热感,仿佛也在随着内息流转。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前方那些气息惊人的身影。
沈凌霄独自坐在最前排的角落,周身三米内无人靠近,仿佛自带一个无形的寒冷领域,连光线在他身边都有些扭曲。他抱着一柄带鞘的古朴长剑,眼帘低垂,对周围的喧嚣置若罔闻。
战无极则与几名战堂的成员坐在一起,声若洪钟,正大笑着拍打同伴的肩膀,豪迈不羁,但偶尔瞥向沈凌霄方向的眼神,却锐利如刀。
更远处,顾清影一袭素雅长裙,安静地翻阅着一本纸质古籍,气质清冷如兰,与周围火爆的气氛格格不入。秦墨抱着手臂站在栏杆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全场,肩章上代表学生会风纪部的徽记在晨光下反射着冷光。
陈锋坐在东华武院的区域,正笑眯眯地和旁边一个胖子学员说着什么,手里还把玩着一枚玉符,一副商人做派,但眼底偶尔闪过的精光,显示他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孙淼则在西煌武院的队伍中,对陆明镜遥遥点头致意,笑容温和。
“都是硬茬子啊……”赵金刚压低声音,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中战意却熊熊燃烧,“不过,这样打起来才够劲!”
“我们的目标是进前五十,获得甲等评价和龙渊的观察积分。”柳青青轻声提醒,“遇强则强,但不必硬拼,保全自己,展示潜力即可。”
“嗯,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唐灵儿头也不抬,“我已经标注了三十七个需要特别注意的对手,包括他们的常用招式、灵力属性、可能弱点、战斗风格……不过资料不全,擂台瞬息万变,只能参考。”
陆明镜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心有所感,抬眼望去。
只见周鹏带着几个四海会的成员,正从另一边走来,目光阴冷地扫过他们这边,尤其在陆明镜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声地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然后才大摇大摆地走到前排坐下。
“手下败将,还敢嚣张。”赵金刚哼了一声。
“擂台之上,规则之内,他做不了太多手脚,但需防他使阴招。”柳青青微微蹙眉。
“跳梁小丑罢了,专心比赛。”陆明镜收回目光,不再理会。经过团队考核那一战,周鹏在他眼中已不构成实质威胁。真正的对手,是前面那些光芒耀眼的天才。
“铛——!”
一声清越的钟鸣响彻全场,压下了所有喧嚣。
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数道身影浮现。为首者是一名身穿深蓝色导师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天南武院副院长,兼本次擂台战总裁判长——南宫离,一位成名已久的先天境高阶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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