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呢,你真的很厉害哦。”
听到鼓子的自我否定,羊宫摇摇头,看着鼓子的眼神亮亮的,满是真诚的肯定。
阳菜听了鼓子的话也微微一怔。
她的目光落在鼓子那双指节分明的手上,眼底深处倏地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怀念。
明明那邀请她加入乐队的日子才过去不久啊。
这念头快得像流星划过,随即被更深的暖意覆盖。
鼓子似乎被羊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夸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谢谢……”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积攒勇气,也像是在整理心底那如藤蔓般缠绕的思绪,“……那时候,刚刚被选进校队……”
她的声音更低了些,语速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要从记忆的深处艰难地挖掘出来:“身边的人际关系很陌生,训练时总想着要承担起比别人更多的责任,拼命加倍努力。”
“心里一直纠结着,很多事放不下,也想不明白。”
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难以名状的纠结和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鼓子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闪躲,而是带着近乎虔诚的感激,逐一扫过身边的每一位伙伴——羊宫、阳菜、小凛、蜜柑。
“真是……”她的声音微微哽咽,随即变得更加清晰地说,“多谢大家了。”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台下,对着观众说:“多谢大家……带我走进这个世界。”
那话语中,清晰地传达出她内心深处沉甸甸的感激之情。
就在“世界”这个尾音落下的瞬间——
“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垂直落下。
观众席瞬间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许多人并未完全理解她话语背后具体的过往,但那话语里蕴含的深切情感、那份走出迷茫后的由衷感激,却轻易地拨动了大家的心弦。
紧接着,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感召,零星的掌声从台下各个角落响起,然后迅速汇聚、叠加,最终化作一片温暖的掌声浪潮,轻柔地拍打着舞台的边缘。
这掌声,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鼓子内心深处那道强撑着的闸门。
一滴、两滴、三滴……
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从她低垂的眼帘中失控地奔涌而出,顺着她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一直密切注意着鼓子的羊宫,瞳孔骤然收缩!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几步的距离被她瞬间抹平!
她没有丝毫迟疑,冲到那泪水汹涌的鼓子面前,双膝一曲,整个人几乎是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跪扑在鼓凳旁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下一秒,她猛地张开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个蜷缩抽泣的人紧紧地搂进了自己怀里!
她的手臂收得极紧,勒得鼓子几乎喘不过气,却也将自己同样无声滑落的泪水,蹭在了鼓子汗湿的鬓角。
没有言语,仅仅是身体传递出的剧烈颤抖和滚烫的泪意,便已诉说着无尽的情感。
“没事了!鼓子!没事了!”阳菜紧随其后,她的声音在她们上面响起,她仅仅比羊宫慢了半步,此刻也毫不犹豫地单膝点地,加入了那个狭窄的拥抱圈。
她的胳膊如同另一道铁箍,从上方狠狠勒住鼓子剧烈颤抖的背脊,与羊宫的拥抱形成上下交错的支撑,仿佛要将自己的骨骼、体温和全部的存在感,都强行灌注进鼓子的身体里。
“听见了吗?我们都在!全都在这里!”
这个由两人构成的拥抱,强硬、笨拙、甚至带着点不顾一切的粗鲁,却在此刻构筑起了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堡垒,将外界的喧嚣和内心的风暴暂时隔绝。
小凛站在几步之外,看着那个被羊宫和阳菜护在中间的鼓子,脸上写满了无措和心疼。
她左看看,右看看,大眼睛里蓄满了焦急的泪水,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一抹眼睛,也冲了过去!
“我也来!”她带着点孩子气的莽撞喊道,试图挤进那个已经非常拥挤的拥抱圈。
不过,在张开手臂真正抱上去的瞬间,小凛的动作却透着一股与她喊话风格不符的细致。
她一边用身体努力贴靠过去,一边不露声色地从自己裙子的侧边小口袋里,飞快地掏出了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棉布手帕。
她的小手灵巧地避开羊宫和阳菜的手臂空隙,拿着那方柔软的棉布,如同蜻蜓点水般,快速地按压在了鼓子那被泪水完全糊住的眼角皮肤上,替她拭去那不断涌出的滚烫液体。
蜜柑的动作比她们三人都更慢,但沉稳依旧。
她先是走到了离她最近的、同样因为用力拥抱和无声哭泣而肩膀微微耸动的羊宫身边。
没有言语,温热的手掌只是在她紧绷的后背上安抚性地轻拍了一下
然后她才走到那风暴中心般的被拥抱着的鼓子身旁。
她没有立刻俯身加入那个狭窄的空间,而是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用一种近乎于母性的平和姿态,如同抚弄幼鸟绒毛般,一下、又一下,抚落在鼓子不断耸动、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头顶发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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