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宫抱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发梢,在自我纠结着:
“大横移要大家一起玩才带劲啊……可鼓子要打鼓,蜜柑要弹贝斯,阳菜要弹吉他……大家都要弹乐器,谁有空陪我玩这个啊……”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沮丧的嘟囔,眼神空洞地盯着录音室光洁的地板。
东海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偶尔拧一下旁边的旋钮,快速调整着《影色舞》的节奏轨。
强化底鼓的冲击力,在间奏加入更清晰的节奏引导线,每一个参数都要微调。
羊宫的碎碎念像背景噪音一样被他自动过滤了。
“那……这个呢?鸭子步。”阳菜的声音打破了羊宫的自言自语。
她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另一个视频,递到羊宫眼前。
羊宫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屏幕上,一个穿着背带裤、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咧着嘴,欢快地跳着一种极其简单的舞步。
他单脚高高抬起,另一只脚作为支点,身体轻快地向前跳跃一步,落地后不用换脚,再次向前跳跃。
动作憨态可掬,像只活泼的小鸭子在水面上扑腾,带着一种没心没肺的爽朗快乐。
“鸭子步?”羊宫重复一遍阳菜的话,看着视频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简单!看着就让人开心!”
但很快,她觉得不太行,指着视频里男人手里抱着的吉他,说:“你看……他拿着乐器呢!动作幅度小,不影响弹奏。可我呢?”
“我上台就握着麦克风!我还要唱歌啊!做这种跳跃动作,气息不稳怎么办?麦克风线绊脚怎么办?动作大了声音会不会抖得像筛糠?”
她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想象了一下舞台上的麦克风支架。
刚刚东海说过的顾虑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
“什么鸭子步?”东海示意阳菜把平板递过来。
阳菜递过平板。
东海快速扫了几眼视频,看着画面,脑海里想象中羊宫做那憨态可掬的跳跃动作,他嘴角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耐某种笑意。
“是这个啊……”
他放下平板,目光扫过羊宫纠结的脸和阳菜期待的眼神,沉吟片刻后突然开口:“二步如何呢?”
“二步?”阳菜愣了一下,“是那种……美式乡村酒吧里,大家围成一圈跳的社交舞步?还是……”
“摇滚系的。”
“啊!我知道了!”阳菜眼睛一亮,很快又找出了一个视频。
几秒钟后,她把平板再次递到羊宫面前:“看这个!”
羊宫凑过去一看,屏幕上,是一个小型舞台上录制的歌曲mv,画质有些粗糙,但气氛热烈。
舞台中央,一个满臂纹身、穿着黑色紧身T恤、头发竖起来像刺头的男人,正随着狂暴的摇滚节奏疯狂舞动。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可言,手臂像失控的鞭子般甩动,脚步在舞台上毫无规律地横冲直撞,每一次节拍的爆发点,他的位置都发生了近乎瞬移般的变化。
没有美感,只有一种原始、粗粝、酣畅淋漓的宣泄感。
镜头拉近,汗水浸透了他的T恤,脸上是狂热与痛苦交织的扭曲表情,而他手里紧紧握着的,只有一支缠绕着黑色胶带的麦克风。
他是主唱!
还是和羊宫一样的纯主唱!
是一个纯粹的、不需要任何乐器、只用身体和声音对抗世界的摇滚主唱!
“这个!”
羊宫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种纯粹用身体回应节奏的狂野姿态,瞬间击中了她!
视频里那个主唱的身影,仿佛与她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渴望重叠了!
“我过去……都是看到那些摇滚系的偶像玩这种……”羊宫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我们……也可以吗?我们的音乐……好像没那么‘硬’吧?”
她抬起头,看向东海和阳菜。
话音未落,迎接她的是两道充满复杂意味的目光。
东海一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阳菜也扶住了额头,语气带着一种“你认真的吗”的无奈:“羊宫啊……你清醒一点。你,是我们乐队的主唱吧?”
“这……这当然是!”羊宫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脸颊微红,“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阳菜放下手,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玩的是摇滚乐队啊!你唱的是摇滚啊!硬不硬另说,但根子上,它就是摇滚啊!”
羊宫瞬间呆住,像被一道闪电劈中!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自己?
她唱摇滚?
她……是摇滚乐队的主唱?
这个认知像一颗炸弹在她脑子里炸开,震得她头晕目眩。
东海放下捂脸的手,言简意赅地终结了这个关于乐队本质的灵魂拷问,说:“硬不硬没关系。来,听听新版本。”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啪嗒”一声,播放键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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