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听着东海清晰的解释，看着视频里那个穿着DJ身影，心中渐渐明悟。
她明白了这份工作和自己想象的不同，明白了佐藤拼盘的意义。
更明白了东海所说的“独立”背后，是让她以音乐本身的力量去赢得尊重和舞台。
“让你参加他的拼盘，就是让你以‘村口’的身份，站上那个舞台。在他的场子，在他的圈子里亮相。”
“有我的面子在，他会支持你，给你机会。更重要的是，其他主办方、其他场地老板、其他DJ……也会看到你。看到‘村口’，而不是‘东海的艺人’。”
“你需要的是舞台，是机会，是让更多人听到你声音的渠道。”
“而独立，意味着你有能力，也有资格，去争取、去把握这些机会。”
“意味着你可以自己接演出，自己谈价格，自己决定演什么，自己对自己的音乐负责。”
“这，才是真正的DJ。”
夜风吹过，旁边柏青哥店里传出混合着赌客哀嚎与机器电子音的怪异声响，以及地面不知谁打翻的带糖饮料发酵后的酸腐气味。
霓虹灯牌在东海身后闪烁，变幻的光影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的话语让村口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晰。
独立……不是离开，而是成长。
村口站在原地，最初的惊讶、慌乱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清晰的明悟。
她深吸一口气，新宿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尘埃与饮料发酵臭臭的复杂气息。
却也让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她挺直了腰背，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被一种坚定的光芒取代。
“我明白了，东海先生。”她对着东海的称呼开始改变，“独立DJ……村口。”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在确认一个全新的身份。
东海看着她眼中燃起的火焰，点了点头。
见村口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李宝菜也带着期待问道：“东海先生！那我们乐队呢？我们也有机会参加佐藤桑的拼盘吗？我们也可以去VORTEX演出吗？”
之前就已经请教过东海他们乐队要怎么运营了，现在多请教一点也不过分吧？
东海看着李宝菜充满期待的脸，摇了摇头：“DJ拼盘和乐队拼盘，场地需求和成本不一样。VORTEX的舞台和音响配置，主要是为DJ和电子音乐服务的。”
“乐队演出需要更大的舞台空间、更复杂的乐器通道、专业的返听系统，还有调音师的人力成本……佐藤的拼盘主要面向DJ圈，场地和预算都是按这个标准来的。”
李宝菜听了，虽然有点小失落，但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
“不过，如果你们乐队要演出，作品足够好，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更专业的Livehouse场地，那里才是乐队拼盘的主场。”
李宝菜眼睛又亮起来，用力点头：“嗯！我们会努力的！”
她知道自己乐队演出不怎么挣钱，票要自负盈亏，现在有东海介绍人脉给自己参加拼盘，能蹭蹭拼盘其他人的名气让乐队露脸也是好事。
就在三人聊完，要走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侧面响起：
“那个……打扰一下？”
旁边柏青哥店那扇自动门打开。
一个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捏着几张兑换玩偶的券，脸上带着刚结束游戏的轻松。
她脸上化了点淡妆，不是最近流行的地雷系那种夸张风格，就是普通好看的年轻女孩。
她旁边还站着个同伴，穿着也很时尚，牛仔裤配T恤，但是和这里其他人比起来就很日常，显得有点朴素。
村口和李宝菜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东海转过身，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着她。
这女孩显然早就注意到了站在店外说话的东海一行人，尤其是东海刚才播放视频时手机屏幕的光亮。
她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目光在东海、村口和李宝菜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东海身上。
那女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东海他们来的方向，也就是VORTEX那个不起眼的入口：“刚才……不小心听到一点你们说话。DJ？乐队？听起来好酷啊！”
“你们是……做音乐的吗？”
她的眼睛亮亮的，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新奇和一点崇拜。
村口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搭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没立刻接话。
她不习惯这种来自陌生人的热情，尤其是在新宿东横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李宝菜倒是好奇地眨了眨眼，看着这个打扮清爽的女孩。
东海停下脚步，转过身。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女孩和她的同伴。
脸很干净，妆很淡，穿着普通，但这么得体，不去追求个性，显得不像常混迹东横一带的人。
她们身上没有那种过度松弛或者刻意彰显个性的气息，反而带着点学生气的拘谨。
“嗯。”东海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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