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东海轻轻拍开羊宫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他有些哭笑不得，却没有进一步说明自己还要不要给那边写歌的意思。
羊宫不满地撅起嘴，但很快又被好奇心占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这么好的销量，难道还不够证明我们的实力吗？还不够完成你和别人的赌约吗？”
东海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因销量很高而兴奋不已的女孩，最后落在了提出EP销量这个问题的鼓子身上。
东海并不清楚鼓子内心深处有着一份迫切愿望，只当她和其他人一样，是对乐队成绩的好奇与期待。
“虽然成绩确实很好，不过，”东海话锋一转，给她们的热烈浇了盆小小的冷水。
“需要说明一点，我们现在说的这个‘5620’，跟最终能统计进官方榜单的初动数字不一定完全相等。”
“诶？为什么？”
羊宫立刻追问，脸上的兴奋变成了疑惑，笑容也瞬间凝固。
鼓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仿佛被风吹得摇曳不定。
她紧张地看向东海，等待着他的解释，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让这数字打了折扣。
东海耐心解释道：
“官方统计的初动销量，数据来源更侧重于各大唱片连锁店的销售系统。”
“像我们今天这种现场活动，你们亲手卖出去的这几百张，数据录入和汇总会慢一些，很可能来不及完全纳入这头几天的统计窗口。”
“所以，官方最终公布的数字，可能会比我们现在算出来的稍微低一点。”
“啊……怎么会这样……”羊宫有些失望地嘟囔。
鼓子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轻声问道：“那……这会有很大影响吗？”
看着她们瞬间紧张起来的样子，东海缓和了语气：
“不用太担心，没什么大影响。初动这玩意，主要用途是上个榜单，让业界和粉丝大概知道你在同期发歌的艺人里处于什么位置。有些公司会根据这个来调整后续的宣传资源。”
“但我们不一样，你们有我在。我不依赖那种榜单来决定策略。销量很重要，但我们最终要看的是实打实的总销量。单看这个初动数字，本身意义没那么大。”
他看向女孩们，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最后在鼓子微蹙的眉头上多停留了一瞬，仿佛想用眼神安抚她的不安。
“不过，这5600多的初动预估，确实是个非常积极的信号。这说明市场对我们有反应，我们那一万张库存，完全有希望，甚至很有可能提前卖光。这是个很强的定心丸。”
听到这话，女孩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
“太棒了！”羊宫第一个跳起来，瞬间把刚才的担忧抛到脑后，“一万张！我们真的能卖完吗？”
“肯定可以的！”小凛兴奋地接话，“今天现场大家那么热情，我看好多人都买了两三张呢！”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阳菜虽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蜜柑小声补充着：“而且网上反响这么好，肯定还会带动更多销量的……”
鼓子暗暗松了口气，紧握的手也缓缓松开。
能卖光……如果真的能卖光一万张……
这个念头让她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这数字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乐队的成绩，更是她有可能用来说服父亲让自己留下的、代表着自己的“商业价值”的证明。
她知道这想法可能有些天真幼稚，将商业销量直接等同于父亲认可的自立能力，将它作为谈判的筹码。
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最有力的方式了。
她不想只依赖东海所谓的“大人手段”，她希望自己也能为“留下来”这个目标，贡献一份实实在在的努力。
鼓子不禁回想起拿到《潜在表明》乐谱得知只有两天练习时间就要上台时的心情。
她第一反应是抗拒和恐慌。
以她认真甚至有些苛求完美的性格，两天时间远远不够将她负责的架子鼓部分打磨到理想状态。
但她习惯性地将反对意见压在了心里，只是给自己加了数倍的特训。
即使自我感觉演奏得远未完美，即使上台前心跳如鼓，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除了被歌曲的意境打动，想将这份力量传递给观众之外。
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她要展现自己的努力，她要博得更多的支持。
只有获得足够多的认可，只有乐队展现出足够的潜力……不是潜力，是已经受到验证的价值，她才能有底气地对父亲说：
你看，我不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东海安排的三场免费演出全部结束时，大概就到十二月了。
那时，离父亲因为工作离开日本，离父亲给出的最后考虑期限，就已经非常近了。
时间，是她最大的敌人，也是她必须抓住的机会。
现在看来，东海那看似冒进的决定是正确的。
新歌带来的巨大惊喜和情感冲击，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她们演奏上因练习不足而存在的巨大瑕疵。
演出结束后引爆的网络热议，无疑会为已经相当不错的销量再添上一把旺火。
加油，一定要加油。
鼓子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
为了乐队，也为了她自己那份想要掌握自己人生的、微小却坚定的意愿。
“好了，”东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吧。后续的宣传和接下来的练习计划，我会再通知你们。”
“是！”
女孩们齐声应着。
鼓子也用力点了点头。
想到销量比预期要好很多，阳菜突然问道：“既然销量这么好，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加印了？”
东海摇摇头说：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等初动数据正式出来，看看后续走势再说。盲目加印万一滞销，反而会造成损失。”
“哦......”阳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听到这样的回答，鼓子不免也有些失望，但她将自己的思绪悄悄藏好，转身加入收拾器材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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