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凛结束了与同学们的道别，转身往回走。
她怀里原本只有东海送的那束淡雅花束，此刻又多了好几小束包装各异的鲜花。
有些是精巧的杯花，有些是简单的单枝花束，看得出都是同学们的心意。
大概之前学生们都在观望，犹豫着不敢第一个上前给会长献花。
直到东海和羊宫的出现打破了那种微妙的距离感，她们才纷纷鼓起勇气，将准备好的花送了过来。
“好了？” 东海站在原地等她，看她走近，问道。
“嗯。” 小凛点头，调整了一下怀里有些满溢的花束。
“接下来想去哪里？或者直接回家休息？今天应该挺累的。”
毕业典礼是情绪消耗很大的活动，而且不确定小凛之前是否还参加了班级的其他活动。
如果体力消耗也大，他不想让她太累。
小凛沉默了片刻。
她环顾四周熟悉的校园景色，眼底掠过一丝眷恋。
然而，那抹离愁之下，又有另一种更明亮的东西在生长。
她抬起头，看向东海，又看了看眼巴巴望着她的羊宫，说：
“果然……还是去事务所吧。”
她说这话时，眼神已经重新变得清亮。
小凛说话的时候也是在给自己理清思绪。
已经确认了，她此刻最想归属、最能让她安心沉淀所有情绪的地方就是那里。
太好了！
一直竖着耳朵的羊宫，心里那另一半大石头也彻底落了地，差点欢呼出声。
她赶紧低下头，脚下落后一步。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又是一阵狂按：“正在返回事务所！”
东海对于小凛的选择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好，那走吧。车在那边。”
车子稳稳停在事务所楼下时，羊宫还在群里通风报信。
她抢先一步跳下车，怀里还替凛抱着那堆额外的花束。
小凛捧着东海送的那束主花，跟在她身后下了车。
三人走上楼梯。
越是接近那扇门，羊宫的心跳得越快。
在最后两级台阶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小凛一眼。
小凛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素的沉静，只是被羊宫这突兀的一眼看得有些疑惑，微微挑了下眉，回了个眼神。
“？”
“没什么……”
羊宫连忙转回头，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门把手。
她透过玻璃门，迅速往里瞥了一眼。
很好，大家都就位了，灯也调暗了。
她这才用力把门推开，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像酒店门童一样，用手臂和身体抵着门，让开通道：“你、你们先进去吧！”
小凛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抱着花走了进去。
东海跟在她身后。
羊宫等两人都进来了，才松开手，玻璃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发出“嘀”一声轻微的电子锁上锁声。
就在锁舌归位的轻响落下的刹那。
“砰！砰砰砰——哗啦！”
好几声彩炮声几乎同时炸开！
紧接着，是纷纷扬扬闪着细碎亮片的彩色纸带，劈头盖脸地洒了小凛一身。
连她身后的东海也未能幸免。
与此同时，事务所里原本只开着的几盏小灯“唰”地全部亮起，明晃晃的暖光瞬间充满空间。
“毕业快乐！小凛！！！”
“恭喜毕业——！！”
“凛！欢迎回来——！！”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此刻变得格外兴奋起来。
阳菜、蜜柑、鼓子刚刚就在拐角等着，直到羊宫给出暗号才冲出来。
小凛彻底愣住了。
彩带还挂在她的头发、肩膀和怀里的花束上，小凛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
心脏在胸腔里漏跳了好几拍，随即又被一种比在校门口时更汹涌的浪潮重重撞击。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预想过回到事务所后或许会有一两句问候，但绝对没有预想过会说这样直接的正面袭击。
“吓到了吧？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羊宫得意洋洋地凑过来，伸手帮她摘掉头发上最显眼的几条荧光粉纸带。
“鼓子和阳菜可是拼命跑回来的！蜜柑一直在这里守着布置！就等你了！”
大家都嘿嘿傻笑着，蜜柑最甚。
不过，她的笑容在看到小凛身后的人时，稍微僵了一下。
东海还站在原地，他个子高，那些彩带和亮片有不少直接挂在了他身上，此刻正有些无奈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东西。
蜜柑有些慌乱，赶忙去帮忙取一下。
“你们……”
蜜柑的动作终于让小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抬手推了推眼镜，但手指碰到鼻梁才想起，眼镜在车上觉得有点累就取下来放回眼镜盒了。
这个落空的动作反而让她更清醒了些，但微微发红的耳根和眼底那层迅速积聚又被她强压下去的湿润水光，泄露了更多。
她环视着满地的彩带亮片，以及伙伴们脸上毫不掩饰的快乐和期待，有一句吐槽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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