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睁开眼,感觉全身像被拆过一遍又重新装起来。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都能动。
左肋和右肩传来的痛感还在,但已经变成了一种沉闷的钝痛,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得让人喘不过气。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从门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他侧过头,看见白芊芊背对着他坐在门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擦。
“醒了?”
白芊芊头也没回,但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她把手里那把短剑插回鞘里,转过身来看着他。
“嗯。”王大力应了一声,撑着床沿坐起来。身上盖着的灰色制服滑到腰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着的绷带,左肋那块的布料还隐隐透出药膏的痕迹。“我躺了多久?”
“四个小时左右。”白芊芊站起身,走到床边递给他一个水囊,“感觉怎么样?”
王大力接过水囊,仰头喝了几大口。水有点凉,顺着喉咙下去,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死不了。”他抹了抹嘴,“就是浑身疼。”
“疼就对了。”白芊芊在床边的石墩上坐下,“你差点把自己折腾散架。林医生说你要是再晚一点处理伤口,左肋那块肉可能就保不住了。”
王大力苦笑了一下,没接话。他掀开盖在腿上的制服,试着把脚放到地上。脚底碰到石板,一阵冰凉。
他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站稳没问题。
“他们都还好吗?”他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脖子一边问。
“灰隼醒了,毒清得差不多了,就是人还有点虚。
老鬼胳膊上那道口子重新缝了针,温姐在帮忙照顾。
黄毛和家乐吓得不轻,刚才吃了点东西,现在缩在角落里睡着了。”白芊芊顿了顿,“你昏迷的时候,灰隼问了几次你的情况。”
王大力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彼芒”,笔身握在手里,那种熟悉的温润感又回来了。
笔尖的光芒虽然比平时黯淡些,但很稳定。
“你最后那一下,”白芊芊看着他手里的笔,“是什么?”
王大力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是一个死了一百多年的前辈把毕生绝学塞进他脑子里了吧?
“就是……突然知道该怎么用了。”他含糊地说,“好像那支笔在教我。”
白芊芊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能走吗?我们得离开这儿了。”
“能。”王大力试着走了几步,虽然还有点踉跄,但走路没问题。他抓起床上那件灰色制服披在身上,布料有点硬,但很保暖。“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安静得吓人。”白芊芊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那些黑影在你炸了那个红疙瘩之后就全散了。但林雪说附近的地脉能量波动不太正常,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王大力走到门口,探出头。平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碎石和打斗留下的痕迹。
老鬼靠在对面的石墙边,正在啃一块硬邦邦的干粮。
温如和林雪蹲在灰隼旁边,好像在检查他小腿的伤口。黄毛和林家乐缩在角落的毯子里,只露出两个脑袋。
“大力哥!”黄毛一看见他,眼睛立马亮了,“你醒了!”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惊动了。老鬼抬起头,咧嘴笑了笑,露出被干粮渣糊住的牙。
温如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过来。林雪也抬起头,冲他点了点头。灰隼撑着身子想坐直点,被林雪按了回去。
“行了行了,都别围过来。”林雪挥挥手,“让他缓缓。”
王大力走到平台中间,环顾了一圈。“我昏迷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吧?”
“除了差点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到脑袋,别的都还好。”老鬼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炸那玩意儿动静太大了,上面掉下来不少碎石。
幸亏白丫头眼疾手快,不然黄毛那小子现在脑袋已经开瓢了。”
黄毛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
“我们现在在哪儿?”王大力问。
温如从怀里掏出那本手册,翻到某一页递给他。
“根据这个,我们现在在‘三号垂直哨站’。往上还有七个主要平台,最上面那个应该接近地面了。”她指着书页上画着的一幅简图,“但走正常的索道太慢,而且容易被发现。”
王大力接过手册,看着那幅图。图很粗糙,但该标的都标了:他们现在的位置,向上的索道,还有……几条用虚线画的、几乎看不见的小路。
“这些虚线是什么?”他指着图上几条几乎和岩壁纹路混在一起的线条。
“紧急通道。”说话的是灰隼。他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这边,伸着脖子在看图。
“以前干我们这行的,到一个地方最先看的就是逃生路线。这种画法,一般都是藏起来的备用路。”
王大力仔细看了看那些虚线,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岩壁。在平台靠右侧的角落,有一片特别茂密的藤蔓,藤蔓后面岩壁的颜色好像和周围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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