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收银台的“零钱失踪案”
社区超市的卷闸门刚完全升起,暖黄的晨光就涌了进去,裹着面包区刚出炉的奶香漫到门口。林野带着便民队走到门口时,正看见老板周明远蹲在收银台旁,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账本,另一只手反复扒拉着钱箱里的硬币,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周哥,早啊。”林野走上前,目光扫过超市里的货架——最靠门的牛奶柜还冒着白气,第二层的酸奶盒摆得整整齐齐,最里面的粮油区货架上,袋装大米的标签被夜风刮得微微翘边,一切都透着社区超市特有的、带着烟火气的规整,唯独收银台这一块,透着股说不出的慌乱。
周明远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疲惫,起身时膝盖还“咔嗒”响了一声:“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你看这事儿闹的,天天少钱,不是大数,就是三两块的零钱,可架不住天天少啊。”他说着,把账本递过来,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划过去:“你看,这是上周三的,少了两块八;周四少三块一;昨天更邪乎,直接少了四块五,全是一毛、五毛、一块的硬币,纸币一分没少。”
收银台后面,穿浅蓝围裙的小姑娘小林正低着头擦收银机屏幕,听见这话,肩膀明显顿了一下,手里的抹布攥得发白。她转过身时,眼眶红得像刚哭过,声音带着点颤:“林哥,真不是我弄丢的,每次找零我都数三遍,收的钱也立刻放进钱箱,下班前还会跟周老板对账,可就是对不上……”说着,她伸手掀开钱箱盖,里面的纸币按面额叠得方方正正,硬币分装进三个小格子里,连边缘都码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是个细心的姑娘。
李姐见状,连忙走过去拍了拍小林的胳膊,声音放软:“别着急,我们这不就是来查的嘛,肯定能找到原因,不会让你受委屈。”她转头问周明远:“这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有没有过类似的事儿?”
周明远挠了挠头,往货架旁的塑料凳上坐下来,回忆道:“大概半个月前吧,一开始我以为是小林偶尔马虎,没当回事,结果连续三天都少钱,我才觉得不对。之前用这个收银台三年了,从来没出过这问题,就是上个月月底,收银机坏过一次,请人来修过主板,之后没几天就开始少零钱了。”
“先查系统。”小周早就凑到收银机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跳出一串交易记录。他盯着屏幕,时不时点一下鼠标,嘴里念念有词:“微信支付、支付宝支付的记录都能对应上小票,每一笔的金额、时间都对得上,没有异常。现金交易的话……”他忽然停住,指着屏幕上一串时间:“周哥,你看,最近半个月,每天早上九点到十点之间,现金交易的笔数比平时多,但零钱差额好像都是在这个时段之后开始出现的?”
周明远凑过去看了一眼,点头:“对,早上九点多是高峰,附近小区的人来买早餐、牛奶,大多用现金,尤其是老人家,习惯给零钱。”
老陈这时已经蹲在收银台旁边,手里拿着个小手电筒,照着钱箱的外部结构。他伸手拉了拉钱箱的抽屉,抽屉滑出来时有点卡顿,还发出“吱呀”的声响。“这钱箱用了不少年了吧?滑轨都磨得发亮了。”他用手指摸了摸滑轨边缘,指尖沾了点黑色的粉末,“而且这抽屉的缝隙有点大,你看,这边的挡板比另一边低了一点,可能是之前修收银机的时候,不小心碰变形了。”
“碰变形能掉钱?”周明远有点疑惑,“之前也没这事儿啊。”
“别急,咱们一步步来。”林野也蹲下来,看着钱箱的结构,“小周,你能不能模拟一下早上收零钱的场景?比如拿几枚硬币放进去,再关上抽屉,看看有没有异常。”
小周立刻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有一毛的、五毛的,还有一块的,都是平时找零常用的面额。他把硬币放进钱箱的格子里,然后推着抽屉往里关。就在抽屉快要完全合上时,“叮”的一声轻响,一枚五毛的硬币从抽屉和钱箱外壳的缝隙里滑了出去,掉进了收银台底部的阴影里。
“哎!掉了!”小林第一个叫出声,连忙弯腰去捡那枚硬币。
老陈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别动,然后用手电筒照向收银台底部:“你们看,这里的缝隙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众人顺着光线看去,只见收银台和钱箱连接的地方,有一道窄窄的缝隙,里面卡着好几枚硬币,有的露着一半边缘,有的只看得见一点银色的反光,上面还沾着灰尘和面包屑。
“这就对了!”老陈眼睛一亮,从背包里翻出一套螺丝刀和一把小镊子,“之前修售货机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机械老化问题。这钱箱的滑轨变形后,抽屉关不严实,每次放硬币进去,要是硬币刚好卡在抽屉边缘,关抽屉时的震动就会把硬币震进缝隙里。早上收的零钱多,掉个一两枚根本没人注意,时间长了,缝隙里的硬币越积越多,每天对账时自然就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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