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深渊裂隙与黑石微光
钟楼的震动愈发剧烈,墙体开裂的缝隙不断蔓延,碎石混着脱落的藤蔓簌簌砸落,扬起的尘土呛得人喉咙发紧。光幕在石台上疯狂涌动,绿色与红色的光芒交织缠绕,像是两条缠斗的巨蟒,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刺目的光斑,将整个平台照得惨白。绿色影子周身的雾气翻涌不休,新增的数条雾气手臂在空中挥舞,带着凛冽的寒意扫过四周,所过之处的墙壁瞬间被腐蚀出黑洞洞的凹痕,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苏晓被林野死死护在身后,手腕上的绿色纹路像是被烈火灼烧般剧痛,那纹路竟顺着皮肤缓缓蔓延,爬向小臂,每延伸一寸,耳边的低语就尖锐一分,不再是模糊的呢喃,而是无数重叠的嘶吼,字字句句砸进脑海:“献祭……归位……深渊不灭……”她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绿色影子在光晕中逐渐扭曲,仿佛化作无数张狰狞的面孔,正死死盯着她。
“别被它影响!”林野察觉到苏晓的异样,反手按住她发烫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试图压住纹路的灼热,“集中精神,我们肯定有办法出去!”他目光飞速扫过四周,钟楼顶端的穹顶已经彻底坍塌,碎瓦不断坠落,绿色影子的注意力全在石台上的法阵,雾气手臂正死死按住玉佩,将玉佩的绿光源源不断注入法阵,光幕中央已然裂开一道细小的黑色裂隙,裂隙中渗出冰冷的黑气,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地砖便瞬间碎裂成粉末。
那道黑色裂隙让林野心头一紧,那是深渊的气息,比溶洞里感受到的更为浓郁,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仅仅是靠近,就让人四肢发僵。他余光瞥见被影子夺去玉佩时,从苏晓口袋里滑落的黑石碎片,正落在不远处的台阶旁,碎片表面的暗红纹路在光幕的映照下微微闪烁,像是在抗拒着法阵的能量。林野忽然想起玉佩与碎片吸附时的共鸣,两者本是一体,既能相互契合,或许也能相互制衡。
“苏晓,看台阶旁的黑石碎片!”林野压低声音,声音因用力而带着沙哑,“它和玉佩同源,说不定能打乱法阵的能量!”
苏晓强撑着剧痛睁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片黑石碎片,指尖微动,试图伸手去够,可刚迈出一步,就被一条突然袭来的雾气手臂扫中肩头,剧痛瞬间传来,她踉跄着摔倒在地,小臂上的绿色纹路光芒暴涨,嘶吼般的低语几乎要撕裂她的耳膜。林野见状,立刻俯身将她扶起,同时捡起脚边一块半截砖头,猛地朝着那条雾气手臂砸去,砖头撞上雾气的瞬间便化为齑粉,却也稍稍阻拦了手臂的攻势,为两人争取了片刻空隙。
“我去拿碎片,你躲在钟身后面!”林野将苏晓推向巨大的锈钟旁,话音未落便弓着身子冲了出去。绿色影子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两条雾气手臂同时朝着他袭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擦过他的耳畔,将身后的墙壁砸出两个深洞,碎石溅在他的后背,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他却浑然不顾,纵身扑到台阶旁,一把攥住了黑石碎片。
碎片入手的瞬间,一股冰凉的能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与之前感受到的微弱触感截然不同,此刻的碎片像是被唤醒一般,暗红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与法阵红光相悖的气息。绿色影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雾气组成的身躯剧烈晃动,显然被碎片的能量所惊扰,按住玉佩的手臂力道加重,试图更快激活法阵,黑色裂隙随之扩大,更多的黑气涌出,平台上的地砖开始成片碎裂,整座钟楼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坍塌。
林野攥着碎片,朝着石台奋力冲去,雾气手臂接连袭来,他侧身躲闪,后背又被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距离石台还有两步之遥时,一条粗壮的雾气手臂突然横挡在他面前,猛地将他撞飞出去,他重重摔在墙壁上,胸口一阵闷痛,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里的黑石碎片却死死攥着没有松开。
“林野!”苏晓失声惊呼,想要冲过去,却被手腕上纹路的剧痛牵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倒,情急之下,她忽然感觉到纹路中涌动的暖流有了变化,不再是无序的游走,而是顺着她的意念朝着指尖汇聚,她下意识抬起手,朝着那条困住林野的雾气手臂挥去,一道微弱的绿光从纹路中射出,精准击中雾气手臂。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道绿光像是克星般,触碰到雾气手臂的瞬间,雾气便开始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绿色影子的嘶吼愈发凄厉,周身的雾气都黯淡了几分。苏晓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身上的纹路竟能伤到影子,林野也趁机爬起身,借着这个间隙,再次朝着石台冲去,这一次没有雾气手臂阻拦,他纵身跃起,将黑石碎片狠狠按在法阵中央的玉佩旁。
碎片与玉佩再次相触的瞬间,没有了之前的吸附,反而爆发出强烈的能量碰撞,暗红与绿色的光芒相互冲击,瞬间撕裂了交织的光幕,法阵的红光开始紊乱,闪烁不定,石台上的黑色裂隙停止了扩张,黑气渐渐收敛。绿色影子的身躯剧烈扭曲,雾气不断消散,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原本威严冰冷的气息荡然无存,只剩下极致的愤怒与不甘,雾气手臂疯狂拍打石台,却再也无法催动法阵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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