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傲天身形挺拔,比穿着作战靴的楚英娥还要高出大半个头。
楚英娥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才能将黑布绕过他的额头。
这个姿势,让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谭傲天宽阔结实的后背上。
尤其是她胸前那对在作训服下,依然难掩规模的饱满峰峦。
因为踮脚和手臂上举的动作,不可避免地、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谭傲天的背脊上。
柔软的触感透过两层衣物清晰传来,姿势从侧面看去,竟有几分像是她从背后紧紧拥抱住了谭傲天。
楚英娥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但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快速而仔细地将黑布缠绕、打结,确保完全覆盖住谭傲天的眼睛,不留一丝缝隙。
“好了。”楚英娥做完这一切,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了那略显暧昧的距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你可以开始了。”
谭傲天站在射击位上,眼前一片纯粹的黑暗。
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右手自然下垂,握着那把训练手枪。
等了几秒钟,见谭傲天没有任何动静。
楚英娥以为他在调整状态,又催促道:“谭傲天,可以开始了,机器随时可能发射。”
谭傲天依旧没动,只是微微侧了侧头,仿佛在倾听什么,然后平静地开口:“不急。铁币还没弹出来。”
楚英娥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控制台方向,又看向弹射装置。
确实,机器没有启动的迹象。她刚才只顾着蒙眼和监督,竟然忘了下令启动机器!
一股尴尬和羞促瞬间涌上心头,她脸颊更红了,连忙对着控制台方向喊道:
“于锐!开机!连续随机模式,准备发射!”
然后她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催促对谭傲天说:“好了,机器马上启动,你……你快点准备。”
听到楚英娥的催促和远处的机器启动嗡鸣声,谭傲天没有回应。
他微微闭上了被蒙住的双眼。
虽然看不见,但闭眼能帮助他更好地集中精神。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从视觉彻底转向了听觉,以及其他更微妙的空间感知。
视觉被剥夺,世界陷入了黑暗与寂静。
但在这片寂静中,各种细微的声音反而被放大、被解析。
远处队友们压抑的呼吸和低语,楚英娥略显紧张的细微喘息,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微弱声响……
但这些都不是他的目标。
他在等待,等待那个特定的、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与压缩空气释放的复合音,也就是铁币弹射的瞬间声响。
他很清楚,铁币飞行本身的声音近乎于无,尤其是在有背景噪音的情况下
。唯一可靠的听觉线索,就是弹射机构动作的那一刹那。
他需要在那不到零点一秒的窗口期内,判断出发射方位、大致角度,并瞬间完成弹道预判和击发。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对他而言,这只是一种更高难度的……测试。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蒙着眼、静立如松的谭傲天身上。
于锐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弹射口,心中却在疯狂地诅咒和祈祷:
听不到!绝对听不到那么小的声音!
打不中!一定要打不中!
让他装!看这次他怎么收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分钟过去了……
弹射装置静悄悄的,没有任何铁币飞出。
只有机器低沉的运转嗡鸣声在持续,仿佛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嘲讽等待。
楚英娥的眉头越皱越紧。
连续随机模式的间隔虽然随机,但通常不会超过二十秒。
这都半分钟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机器出故障了?还是于锐那边……
她心中升起一丝疑虑,看向控制台方向。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不动的谭傲天,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透过蒙眼布传来,显得有些沉闷,却依旧平静无波:
“楚教官,机器……根本没开启发射程序吧?”
此言一出,楚英娥浑身一震!
她猛地看向控制台,厉声喝道:“于锐!怎么回事?!发射程序为什么没启动?!”
控制台后面,于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被人戳穿的惊怒。
他刚才确实故意只打开了机器的主电源和运转程序,却没有激活最关键的“随机弹射发射”指令。
他就是想看看谭傲天蒙着眼睛,像根木头一样傻站着等待的样子。
想看他在漫长的、无意义的等待中露出破绽或变得焦躁。
好让自己和队友们找回一点可怜的优越感,顺便让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出个丑。
他万万没想到,谭傲天蒙着眼睛,背对着控制台,竟然能准确判断出机器没有发射?!
他是怎么知道的?靠听?机器运转声难道不一样?
还是说……他背后长眼了?!
被楚英娥当场喝破,于锐骑虎难下,心中又惊又怒。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众人各异的目光注视下,手指有些僵硬地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了几下。
“发射程序已激活!连续随机模式,启动!”他几乎是咬着牙报出。
低沉的嗡鸣声中,多了几不可闻的、属于弹射装置蓄力的细微“咔哒”声。
真正的、蒙眼状态下的“打铁币”测试,此刻,才算是真正开始。
谭傲天蒙着黑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握着枪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调整了一下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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