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二十天太长了。他必须更快。
“雨萱,”林凡“写”道,
“关于‘太阴玄魄’,云家可有关于此物形态、特性、或可能产地的更具体描述?”
楚雨萱立刻调出云家共享的数据库,快速检索:
“记载很模糊,只说其形质非金非玉,触手温润却性极阴寒,通常伴生于极阴地脉或万年玄冰深处,能自发汇聚月华与阴气。近代几乎无确切发现记录。不过云松长老提过一个未经证实的传闻,说清末时,有摸金校尉在滇南某处土司墓中,盗出一块‘寒玉枕’,枕之夏月生凉,冬月温润,后被军阀夺走,下落不明。怀疑那可能是‘太阴玄魄’的粗胚或伴生物。”
滇南土司墓,林凡心中一动。
苗疆十万大山,历史上正是土司林立之处,且阴脉汇聚,倒是有可能。
“将此线索告知柳姐,让她动用所有西南地区的情报网,秘密查访那块‘寒玉枕’的下落,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林凡指示,“另外,‘虚空玉’呢?”
“这个更缥缈。”楚雨萱摇头,
“云家记载,其形如寻常美玉,但内蕴空间波纹,置于暗处能自发微光,不依外力悬浮。只在几处上古传送阵或封印遗址的碎片中发现过,用一点少一点。云家的三块残片,是祖上传下,据说是唐代某次地动后,从关中一处古祭坛遗址中寻得。现代没有任何可靠记录。云逸前辈判断,恐怕只有一些传承久远的隐世家族,或者某些未被发现的古修士洞府、遗迹中,才可能还有留存。”
林凡沉思。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只能靠机缘和持续搜寻。
“关于净化理论,你的研究有什么新进展?”林凡将注意力转回眼前最关键的问题。自身恢复是基础,但解决“幽冥心”和“神之血肉”的污染,才是阻止灾难的关键。
楚雨萱精神一振,调出复杂的数学模型和能量模拟图:
“结合你提供的混沌阴气数据、玄冥令波动、《玄阴真解》中‘阴阳化生篇’的纲领,以及云家送来的部分上古净化阵法残篇,我建立了一个理论上的‘能量净化与再平衡’模型。促使两者最本源的‘混沌阴气’与‘混沌阳气’重新结合,回归‘混沌源种’的平衡状态。”
她指着屏幕上两个疯狂旋转、互相排斥的黑红能量团:
“难点在于几个方面:第一,引子的能量层级和‘纯度’必须足够高,。第二,剥离污染的过程极度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能量暴走,污染扩散。第三,‘混沌源种’的重组需要极其精密的控制和海量的能量,对主持大阵者的要求高到难以想象,必须是真正的阴阳调和之体,且对阴阳、生死、净化之道有极深领悟。第四,‘虚空玉’的数量和质量,直接决定大阵的稳定性和成功率。”
理论很完美,但现实条件苛刻到令人绝望。林凡却从这复杂的模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至少,方向是正确的,而且他自身,正在一步步向着成为那个“关键引子”和“合格主持者”的方向迈进。
“继续深化模型,尝试模拟不同条件下净化的可能性和风险。同时,全力协助柳姐和苏雪,搜集一切所需资源的信息。”
林凡“写”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的恢复不能只靠时间。雨萱,有没有办法,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稍微加快一点转化速度?比如,利用外部阴气环境,或者刺激?”
楚雨萱吓了一跳:
“这太冒险了!你现在的平衡很脆弱,任何外部刺激都可能打破!”
“我知道风险。”林凡的“字迹”很稳
,“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叶辰在行动,‘深蓝’在窥视,‘天门’在逼近。我需要力量,哪怕只是一点。可以从小剂量、低强度的可控刺激开始,你全程监控,一旦有变,立刻停止。”
楚雨萱咬着嘴唇,看着林凡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些代表外部危机的红点,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我需要设计一套最安全的刺激方案,并且需要云清、云松两位长老协助护法。而且,必须得到苏雪姐和柳姐的同意。”
“可以。”林凡“写”道,
“尽快准备。另外,让影刃他们做好准备,我恢复行动后,可能需要他们配合,进行一些实战适应性训练。”
他需要重新熟悉战斗,需要将新掌控的、融合了混沌阴气特性的力量,转化为真正的战斗力。敌人不会等他完全康复。
就在这时,医疗区的通讯灯闪烁起来,传来冷月的声音:
“雨萱,林凡醒了么?柳总有紧急情况通报。”
“醒了,接过来。”楚雨萱道。
柳如烟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脸色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震惊。
“刚刚收到云逸先生的最高级别加密急电。我们在昆仑‘死亡谷’外围的监控点,在十分钟前,监测到一次强烈的、短暂的能量爆发。
同时,卫星图片显示,死亡谷中心区域上空,出现了一个直径约百米的、扭曲的光影漩涡,持续了五分钟后消失。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布置在梵卓家族欧洲几个据点附近的暗哨回报,包括‘影先生’在内,数名‘清算派’核心成员突然紧急离开,目的地不明,但航行轨迹推算最终交汇点,很可能指向昆仑!”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云逸先生判断,‘影先生’和梵卓家族,已经动了!”
消息如同惊雷,在医疗区内炸响。
楚雨萱脸色骤变。苏雪的声音也从通讯中传来,带着焦急:“怎么会这么快?林凡还没恢复,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
修复舱内,林凡闭上了眼睛,但身体却微微绷紧。混沌阴气在体内似乎感应到了他心绪的剧烈波动,不安地涌动了一下,被玄冥令及时安抚。
影先生已动,叶辰与“深蓝”勾连,天门波动加剧。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危机,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昆仑死亡谷那道短暂的光影漩涡,强行拉扯、汇聚,指向一个即将爆发的终极风暴点。
片刻后,林凡重新睁开眼,眼中所有的犹豫和虚弱都被一种冰冷的决绝取代。他缓缓地,用尽此刻能调动的全部精神力量,在信息板上,重重地“写”下四个字:
“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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