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稍回溯,就在方岩等人从望乡集那绝命围捕中,凭借黄铜月牙撕裂空间、奇迹般遁走的同时,距离村镇数里外的一处隐蔽山坳中,临时搭建的邪术仪轨前。
岸信博士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是之前被“焚野心火”焚毁的那具躯体,而是一具崭新的、同样苍白瘦削、穿着白色研究袍的躯壳。只是这具躯壳的脸色更加阴郁,眼中那疯狂与冰冷交织的光芒里,此刻正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面前悬浮着一面由黑雾与血色符文构成的圆镜,镜中原本清晰显示着望乡集祠堂地下节点的能量反馈,以及代表“猎物”的密集生命与能量光点正被他的“棋子”们(强化屯卫军、紫黑怪物、骸骨骑士)完美包围、即将收网的景象。
然而,就在刚才那一刹那!
镜中代表“南波号”微弱的、作为终极诱饵和定位信标的特殊波动,忽然极其诡异地……大幅度衰减!仿佛被强行蒙上了一层浓雾!这还不算,紧接着,那些被团团围住的“猎物”光点,竟然毫无征兆地、集体从镜面显示范围内……消失了!
不是被消灭的湮灭,不是分散突围的移动,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在多重邪术监视和物理包围圈中,凭空消失!连一丝空间传送该有的涟漪或能量逃逸都未曾检测到!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在那个坐标,之前镜中的显示只是一场逼真的幻觉!
“八嘎!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岸信博士失态地低吼出声,枯瘦的手指猛地抓向那面邪术镜,黑雾镜子一阵剧烈荡漾,几乎溃散。他强行稳住心神,疯狂地催动法力,切换着不同的探查频率和邪术视觉,扫描望乡集及其周边每一寸土地,每一缕能量残痕。
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他派出的追杀部队茫然地在废墟间搜索,除了祠堂地下那个被破坏的小型节点残留的污秽灵气,除了战斗中留下的尸体和血迹……最重要的目标,金达莱、朴烈火,还有那支意外卷入、却似乎带着“南波号”的奇怪难民队伍,连同“南波号”本身那独特的邪器波动,全部无影无踪!
“废物!一群废物!”岸信博士转身,对着身后几名垂首肃立、穿着黑色云隐众服饰的下属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们脸上,“严密包围!天罗地网!结果呢?人呢?!那么大一群活人,带着那么明显的邪器,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蒸发了?!”
一名下属硬着头皮,颤声汇报:“博士大人……现场……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大规模土遁、水遁或高等隐身术法的痕迹,也没有检测到强力破空符箓或传送阵发动的残余波动……能量层面,只有极其微弱的、无法解析的奇异扰动,性质不明,且正在快速消散……我们……”
“不明?快速消散?”岸信博士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扯过下属手中的记录符文板,上面的能量谱线凌乱而短暂,峰值突兀,衰减曲线诡异,完全不符合他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已知遁术或空间技能。“这算什么?!见鬼了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胸口那股邪火和隐隐的不安却越烧越旺。这次的行动,本是他精心策划的一石二鸟之局。
利用“南波号”与子节点之间微妙的能量联系为诱饵,故意在望乡集布置一个相对薄弱的节点,实则暗中调集精锐,张网以待。他算准了金达莱和朴烈火这两个顽固的“白山盟”余孽,一旦发现有机会破坏节点、削弱大阵,很大可能会前来袭击。他也确实通过“南波号”的隐秘后门,察觉到了金达莱他们激发“戍卫法相”制造大动静时,附近有陌生的观战者(方岩小队),但这支弱小的难民队伍并未引起他太大警惕,只以为是意外撞见的蝼蚁,顺手碾死便是。
计划的前半部分完美执行。金达莱和朴烈火果然被引出,并与他的先遣追踪者(热气球上的前期侦查)发生冲突,甚至毁掉了他一具躯体。但这正中他下怀,借此锁定了对方大致方位,并顺势将计就计,在望乡集布下真正的杀局。
他动用了权限内能调动的相当力量——一支混合了死灵术强化的“皇协军”、受控变异兽群、以及骸骨骑兵的快速反应部队。确保能以绝对优势,在目标自以为破坏节点得手、放松警惕的瞬间,完成雷霆合围,夺回“南波号”,并擒杀或消灭金达莱、朴烈火这两个心腹大患。
一切本该万无一失!目标近在咫尺,包围圈已然合拢,胜利唾手可得!
可偏偏……就在收网的最后一刻,煮熟的鸭子,飞了!飞得如此彻底,如此诡异,如此……超出他所有的预料和认知!
“难道……白山盟还藏有我们不知道的、涉及高深空间之法的底牌?是金原阳那老东西留下的后手?”岸信博士在临时搭建的、充满血腥味的营帐内烦躁地踱步,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焦灼野兽。“不……不可能!盟主‘织命’大人早已解析过金原阳留下的所有已知传承和遗迹,‘白山盟’残余的底细我们了如指掌!他们若有此等手段,早该用了,何必被我们追得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山里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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