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啸脚步没停,声音淡淡:“走久了就这样。”
“多久算久?”她追问。
“很久。”
李锦翻了个白眼:“你能把人憋死。”
“那你可以继续问。”他斜了她一眼,“反正你话多。”
“哼,我乐意。”她撇嘴,余光看着他肩膀,嘴角忍不住又弯起。
风继续卷尘,绕着他们的脚打圈。唐啸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慢悠悠地抛下一句:“要真还没有找回野外的状态,就找几个虫兽战斗一下。”
李锦一愣,随后“扑哧”笑出声,差点被风呛到:“你看看你——关键时候才会开玩笑。”
“怕你紧张。”唐啸说得很自然。
这句话落下,李锦反而安静了半拍。她低头咬了一下嘴唇,在口罩里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又走了几百米,李锦忽然想到什么,故意说:“后面要是我还没有找回状态,你发现了就夸我漂亮。”
唐啸头也没回:“你漂亮。”
“……靠!”李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一下烧红,咳了好几声。她又羞又恼,忍不住瞪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你让的。”唐啸的语气和走路一样稳。
李锦抬手捂脸,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唐啸抬眼望了望远处的灰线,淡声总结:“真麻烦。”
“彼此彼此!”李锦立刻回敬,“你才是真正的麻烦精!”
太阳渐渐西斜,光从正面斜下来,把废墟的影子拉长。李锦看着前方,忽然又笑:“唐啸,我发现你挺像个节拍器的。”
“节拍器?”
“嗯,一直滴答滴答的,走得那么稳,我看着都点犯困。”她故意打了个哈欠,眼角却在笑。
唐啸挑眉:“困了就睡觉。”
“我就知道。”李锦立刻断定,“你肯定想把我甩掉,从出城我就发现了!”
唐啸没反驳,只耸了耸肩。
他们的脚步没停,拌嘴在风里来来回回,像一根细线牵着,拉开又收回。
前面是一段塌掉的围栏,铁条被拧得像麻花。围栏后是一片半坍的楼体,窗框空空,黑洞洞的。李锦停了停,手指在掌心里轻轻敲了两下,示意绕左。唐啸眼神一抬,顺着她的指意拐过去,不多说一句。
这种默契让李锦心里的弦松了一点。她嘴上还是不安分,忽然冒一句:“你要是真嫌我吵,可以学那些城里的队员啊,喊几句‘加油’,说不定我就安静了。”
“加油有用?”唐啸问。
“对心情有用,尤其对姑娘家。”
“那你不需要。”唐啸淡淡道,“你比他们强。”
李锦愣了一下,耳根在口罩下微微发烫。她假装不在意地撇嘴:“……这句还能听。”
走了几十米,她又小声补一句:“下次换成‘比我强’,效果更好。”
唐啸没接话。风吹过来,把他的沉默拖得很远。
李锦扁了扁嘴,忍不住又笑了笑。
他们继续往前,翻过一条干涸的浅沟。沟里几枚圆润的石子,颜色发白,像曾经被水打磨过。李锦不经意踢了一下,石子滚出去,碰在铁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同时停下,耳朵竖起。风拖走了那声轻响,没有新的动静。
唐啸道:“以后别踢。”
“知道。”李锦点头,没狡辩,“习惯手痒。”
“手痒可以挠挠自己。”
“噗——”李锦笑出声,“你这时候倒会开玩笑。”
唐啸只是挑了挑眉,没再多说。
风里带着一丝腥甜味,顺着他们的脚步被拖长。李锦忽然低声嘀咕:“好吧……科学城太安逸了,我没有快速找回状态很正常。”
唐啸没接话,只是下一步落下时,脚步声刻意压轻了一点,像是把这句话收进地面里。
两人的身影在荒原上被夕阳拉长,风在脚边绕圈,废墟低低呻吟。前路空旷,什么都没有,但他们仍旧往前走。
夕阳已经滑到半山腰,光线从侧面斜下来,把废墟的阴影拉得很长。风带着凉意扑过来,吹得他们的外套猎猎作响。
走了一整天,李锦终于抬手,指了指前方一堵半塌的墙:“那边休息一下。”
唐啸没意见,径直走过去。那堵残墙只剩半截,高度刚到人胸口,背后空出一片阴影,能挡一部分风。地上散着几块碎石和铁皮,踢开一点,凑合能坐。
唐啸靠着墙,单手把自己的背包甩到膝盖上,拉开。里面塞满了大半背包的烟,剩下的空间零散地放着几样工具:白酒、水壶、小刀、钢丝、绳索。至于食物,只有一小块硬得像石头的压缩饼干,像是被他随手塞进去的。
李锦看得眼角直跳:“……你到底是来生存的,还是来度假的?”
唐啸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了两声,笑得不甚正经:“吃的随便宰头虫兽就够了,烟可在外面找不到。”
“你——”李锦差点被气笑,抬手指着他,“你的逻辑要是教小孩,小孩早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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