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回声室的最后一缕声波尚未在黑色立方体的棱角处消散,狼穴号的金属外壳突然泛起樱桃红的光泽。一股无形高温像巨手般攥住整列火车,将其拖拽进翻滚的热浪 —— 眼前的空间正在熔铸重组,废弃铁库的冷凝管化作扭曲的炉栅,星门残片熔成三叉形炉膛,三支火舌从叉口喷涌而出,在绝对真空里燃烧出诡异的焰心。
林焰的作战靴底传来灼烫的刺痛,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炉壁上被烤成焦黑色,才惊觉这座熔炉的温度足以熔化记忆。冷白火焰从左侧叉口升起,焰心裹着无数微型灯塔,每座灯塔的光束里都锁着旧都的选票;墨绿火焰在右侧跳动,藤蔓状的火舌间漂浮着极光种子,每粒种子都在燃烧中发芽;正中央的漆黑火焰最是诡异,由零号实验体的面具碎片淬炼而成,火焰流动时会浮现出重叠的人脸,像无数张嘴在无声嘶吼。
“温度已达记忆熔点。” 韩沧的声音从炉壁传来,他的量子残影被高温拉成半透明的银箔,贴在冷凝管熔铸的炉壁上,轮廓随着火焰伸缩变形,“三大势力的权力核心都在这里燃烧。” 银箔上突然浮现出投影:旧都议会的穹顶正在冷白火焰中坍塌,深绿母巢的孢子囊在墨绿火焰里炸裂,零号培育舱的玻璃在漆黑火焰中龟裂,“十二分钟,要投入能让三者共鸣的绝对权利。看见那些幽蓝冰晶了吗?” 他指向投火台,90 枚冰晶正悬浮在台面,每枚都冻着幽灵候补的心跳,“那是未被驯化的权利本源。”
继任心脏被三根星链材质的锁链悬在炉心,金属外壳已烧得通红,原本的机械纹路被烧熔成三股支流,分别通向三支火焰。管线里流淌的液态声波正在沸腾,每跳动一次就溅起金色火星,火星落地化作微型权杖,权杖上刻着 “权利 = 记忆 × 遗忘” 的公式。炉膛内壁的赤红倒计时正以液态形式流动:00:12:00 的数字边缘不断滴落熔浆,在炉底积成小小的岩浆池,池面倒映着无数个举着权杖的人影。
投火台在熔浆的咕嘟声中从炉膛底部升起,台面由十二块星门残片熔接而成,接缝处凝结着三种颜色的焰痕。三枚透明权杖静立在台面中央:左侧的 “旧秩序” 权杖通体泛着冷白,表面布满灯塔刻度,杖顶镶嵌着半片星链残片;右侧的 “末日进化” 权杖缠绕着墨绿藤蔓,藤蔓节点处结着孢子囊形状的凸起,杖身刻着深绿母巢的图腾;中间的 “猎杀重生” 权杖最是诡异,由无数零号面具的碎片拼贴而成,碎片间隙流淌着漆黑火焰,杖底还粘着半张褪色的选票。
90 枚幽蓝冰晶在权杖周围悬浮,每枚冰晶里都冻着一段挣扎的记忆。林焰凑近 007 号冰晶,看见里面苏迟的手指正在逆向抽出极光种子,种子表面的火焰纹路其实是权利流动的轨迹,而她胸口裂缝里长出的不是微笑,是无数个微型的权利符号,正顺着藤蔓向上攀爬。冰晶表面凝结着细密的霜花,霜花上的倒计时与炉膛内壁的数字完美同步。
苏迟的幽灵导师站在投火台边缘,她的极光长袍已被高温熔成无色尘埃,这些尘埃在她周身组成旋转的火环,每个火星里都裹着不同的权利图腾。“权利从来不是冰冷的权杖。” 她抬手时,尘埃在掌心凝成透明熔火符,符纸边缘跳动着三簇微型火焰,“是还未冷却的金属,需要在记忆的熔炉里锻造成形。” 她突然指向炉膛角落,那里的冷白火焰正在重现场景:星链遗孤站在旧都废墟上,手中的断裂炮管正被火焰锻造成新的权杖,而炮管里流淌的,是与冰晶同源的幽蓝液体。
11:30:00 的熔浆震颤让第一枚冰晶炸裂。001 号幽蓝冰晶在空中化作无数碎片,每片碎片都在播放暴雨夜的逆向画面:急救包从难民帐篷飞回林焰手中,绷带自动缠绕成整齐的卷,而那个化作孢子的女孩正从星空中坠落,皮肤在接触冷白火焰时重新凝聚。但当她的指尖触到林焰手腕,火焰突然泛起涟漪 —— 女孩的瞳孔里映出旧都议会的穹顶,而她的伤口渗出的不是血,是冷白火焰的缩小版。“你撕碎的不是急救包。” 女孩的声音与火焰的噼啪声重叠,化作冷白权杖坠落在炉底,火焰立刻像舌头般舔舐上去,在杖身烙出 “旧秩序?单程” 的字迹,字迹边缘还粘着半张被烧黑的选票。
007 号冰晶的炸裂带着孢子特有的爆裂声。苏迟将种子按进林焰胸口的画面正在倒放,种子钻出皮肉时突然分裂成无数个孢子囊,每个囊里都裹着不同时空的苏迟:十五岁的她在实验室用极光草培育权利种子,二十岁的她在星门爆炸中用身体护住燃烧的权杖,三十岁的她化作幽灵导师时,指尖正将权利符号烙进熔火符。这些孢子囊在空中组成旋转的藤蔓,接触墨绿火焰的刹那突然绽放成花,花蕊里浮出墨绿权杖,火焰在杖身缠出 “末日进化?单程” 的纹路,纹路间隙还在不断长出细小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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